“我早与你说了，你我不能走同一条路，我这条路走通了倒还好，走不通的话，多半连回江都教书的机会也没有，到时候我一家老小，我们沉家上下，还需要你这个探郎护持。”

他抬看了看赵昌平，脸上挤了一个笑容：“不过辛苦一年之后，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如今淮安军已经在淮安彻底站稳脚跟，不是齐人还是淮河师，想要再动淮安军，都是千难万难了。”

沉恒再一次作揖：“小弟谨遵大兄教诲！”

不过这天真，绝不是什么坏事。

见到沉毅之后，即便是沉稳的赵昌平，此时心里也颇有一些激动，他上前拉住了沉毅的衣袖，开：“恒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便要去你家寻你了。”

“师兄把家卷都带去了。”

如今沉毅一家搬到了大通街，而赵家也在大通街上，串起门来就比从前方便太多了，沉毅傍晚时分才门，步行到赵家的时候，赵尚书刚好下班回来。

沉毅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低抿了茶。

事实上，正是因为朝廷里太多人一污脏，沉恒这“天真”才显得格格不。

“回去之后不要想太多，再有就是，你明年就要补缺，朝廷里的事情，你要多看多听多想，独独不要多说。”

“他们不，赵禄想退也退不回来。”

沉老爷站了起来，给赵昌平添了杯茶，笑着说：“也不差这一年，再有一年，我跟他的约定就到时间了，到时候看他会不会厚着脸赖在淮河师。”

次日傍晚，赵尚书府上。

赵昌平先是，然后低喝了茶，眯着睛说：“你在淮安的几仗打的非常漂亮，尤其是越过淮河的那几仗，中书的几位宰相都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沉老爷笑着说：“将来史书记载你我兄弟，说不定会说，我沉毅是圣人之兄，那也是很威风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如果不是齐使来建康，这会儿陛下多半已经下定决心，拿下赵阀了。”

沉老爷顿了顿，笑着说：“有些下作的手段，常估计闻所未闻。”

沉恒有一些发愣，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沉毅微微摇，笑着说：“虚职而已，作不得数的。”

“师伯在朝廷里摸爬打，到你这个位置的时候，已经用了十几二十年了。”

赵尚书微微摇，与沉毅说了几句闲话，然后才问到：“易安在淮安可还好？”

笑着说：“吾弟乃是少年天才，第一科便中一甲，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你要去君也好，将来着书立说，立功立德圣人也罢，这都没有关系。”

“如果…”

“我不是君没有关系，不去小人就成。”

自从沉恒成年之后，沉毅绝少再摸他的脑袋了。

沉老爷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轻声：“这些年，为兄在天那里攒下来了不少情分，你明年开始六转，等你六都转一圈，我便去求天，看能不能给你调中书行走。”

沉毅微微摇。

说到这里，沉老爷罕见的摸了摸沉恒的脑袋。

赵昌平拉着沉毅的衣袖，一路把他拉到了自家的书房里，先是慨了一句：“沉侍郎…”

沉恒即便是现在，未尝没有满二十岁，没有弱冠，没有成婚，更没有任实缺官。

“兄长有能力护住你，让你不至于在朝堂上四碰，不至于在仕林不了。”

啊，人家欺你方正，手段无穷无尽。”

沉毅喝了茶，叹了气：“自然就说明，淮安的差事不怎么好，不过还好是师兄在淮安主政，不然很多事情小侄的都会束手束脚。”

若是人人如他这般，都有一颗赤之心，那么朝堂上自然政治清明，大家戮力同心，很快便可以海晏河清了。

“朝廷的事情，非是儿戏，更不是一个约定就能束缚得了的，主要还是看陛下与诸位宰相的想法。”

“到了那个时候，赵禄真死赖脸的赖在淮河师，那么暂时的确拿他没有办法，不过他赖的越久，将来多半就跌的越惨。”

“你生聪慧，应当能理解为兄说的话。”

沉毅走到他面前，开：“所以，就要有一个不是君的人，去跟那些小人斗。”

这天晚上，沉毅与自己的兄弟聊了很久，一直到夜，沉毅才把他送了书房，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昌平闻言，忍不住看向沉毅，叹：“恒现在，界愈发广大了。”

沉毅微微低，笑着说：“昨天下午才回来的，回来之后没多久，就面圣去了，的时候已经太晚，因此没有来得及拜见师伯。”

沉常泪满面，他站了起来，对着沉毅作揖：“大兄，我也不去什么劳什君了！我只学你，将来能替你些事情就好！”

“我甘泉书院百多年来，恒你当可以说是事功第一人！”

因此，他对于朝堂有一些“天真”的想法，并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