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毕恭毕敬的对沉毅叩首，声音沙哑：“沉公护末将，末将心里是明白的，但是这一次末将犯错不小，不能二十军杖了事……”

沉老爷微微摇，静静地说：“咱们今年，挨了整整半年的打，明年开之后。”

沉毅摇了摇，无奈：“好，你要打自己，便去打就是，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事情待你。”

以沉毅对凌肃的了解，只要自己在这里，凌肃一定会让下属把自己往狠了打。

沉毅面无表情：“你家的女卷，多半也要充教坊司。”

现在的苏定，不要说在西线了，就算是在薛威的东线，也不能说完全能够压住所有人，如果这会儿把凌肃给拿了，那么就只能把薛威调到西线来。

他直接朝着帅帐门走去，澹澹的说：“带我去见杜应最后一面。”

沉老爷面无表情。

沉毅背着手，面无表情：“念在一起杀倭寇的情份上，有什么遗言？”

沉老爷微微摇，皱眉：“后续还要训练师，还要准备明年的战事。”

凌肃低着：“末将遵命！”

凌肃脸上挤一个笑容。

不过此时此刻，再怎么后悔，再怎么害怕。

“沿淮防线，片刻不能懈怠，该巡逻巡逻，该派斥候派斥候，谁也不敢保证，齐人就真的不会来。”

“决不能再继续这样被动了。”

见到有人走来，杜应努力睁开已经得不成样的睛，见到沉毅之后，他激动了起来，张开嘴叫了两声。

“沉…沉公，祸不及妻儿…”

杜应一个哆嗦，吓得屎齐。

这样的话，两边就都有些薄弱，对于后续的训练不利。

“当年在东南剿倭，抗倭军上下所有人，沉某人统统当兄弟看待，但是现在。”

沉毅声音沙哑：“我不在淮安这段时间，不是东线还是西线……”

凌肃恭恭敬敬的低：“沉公吩咐。”

“抄家放，在所难免。”

“不止是为了内。”

沉老爷冷声喝：“我在周桥，死了两千多近三千兄弟！”

让苏定执掌东线。

“鬼叫什么？”

“沉公，明年…”

如果沉毅不在涟大营，那么凌肃不罚自己多少军杖，一百军杖二百军杖，都没有什么用，没有人真的敢下狠手打他。

他痛苦而又绝望的，大吼了一声。

沉老爷眯着睛，没有说话。

二来……

鲜血立刻从他嘴里沁了来。

“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沉老爷面平静：“我回建康，就是为了明年的战事，最后的准备。”

“你不再是咱们抗倭军的兄弟了。”

“你在这里泪，他们又去到哪里哭？”

“末将自请五十军杖！”

凌肃立刻，领着沉毅来到了一单独的营帐里，此时的杜应，已经被五大绑在营帐里，动弹不得。

苏定还没有成长起来。

好在自己这个上司面前“卖惨”。

“见就要腊月了，冬天一到，沿淮起战事的可能不大，所以过些日，我多半要回一趟建康。”

“啊——！”

“能不能活命。”

“你不要把自己，打的下不来床。”

说完这句话，沉毅静静的看着杜应，缓缓说：“杜应，你听好了。”

他鼻青脸，很显然，昨天凌肃问话的时候，也没有少揍他。

“末将知，夫人将要临盆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抬看向沉毅，咽了。

杜应痛苦的闭上睛。

他咬牙：“一来以正军纪，二来也让末将自己，长一记！”

沉毅转，大步离开。

杜应两只睛下泪：“祸…”

“咱们要去河对岸么？”

都已经太迟太迟了。

但是沉毅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恭喜沉公。”

杜应张了张嘴，然后低下了，不说话了。

杜应睁大睛，看着沉毅渐渐模湖远去的背影。

回应他的，是凌肃冰冷而又无情的声音。

沉毅冷笑了一声：“那也要福未及妻儿才成，你家里人，拿了齐人的好没有？！”

凌肃爬了起来，对沉毅抱拳：“沉公，军纪不可废…”

责任，没有意义，他不可能真的因为杜应的事情，把凌肃的主将给下了。

“你是咱们抗倭军成立至今，最大的污。”

一来是因为凌肃的威望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