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豆腐今晨落了蝇虫，不净，便只打了豆浆。我怕你不喜甜，所以没让店家放糖。”

置在方桌上的早，变成了室内随意摆放的装饰，再无人去顾及。

我视力极好，从四楼往下看，尽隔着宽敞的街，也能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得分明。目光痴缠在她上，便再挪不开半分。

她单纯只是不想让我如意……只因，她见不得那些青年可以置楼下，同我隔着老远便能自然打趣。

夏之后，天气逐渐炎，还好楼外树成荫，又是在清晨，早风凉，我坐回床上，推开了窗想透透气。楼下的街景和吕秋雨匆匆穿过街为我买的影，便尽数收了底。

我四肢绵地挂在吕秋雨怀里，最后被拥上了床。一如那日午后，室内只响起压抑着望的低迷息，以及仅两人可闻的，似痛似的轻浅。

何况，尽隔着窗纱我也看得分明——在我合上窗后，吕秋雨方才阻止了摊贩往我碗中盛豆腐，改换了豆浆。

一时，我竟不知，让她帮我买早，究竟是在捉她，还是捉了自己。

我佯装生气瞪了她一，言语嗔。

那天下午的事，我和吕秋雨极默契的，谁都没再提及。彷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哟，我们的乔大小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不这样啊，上学的时候小嘴可甜了，天天追在哥哥后，让哥哥带你公园看猴。听说，你家里为你应了门亲，本来还想安安你，怎么这就对哥哥们翻脸无情了？”

我终归是要嫁人的。而那个人，不会是楼下路过时与我打趣鬼扯的青年男，更不会是正在帮我买早的女人。

“才不去，看见你们就倒胃。”

甜。

一如往常，她会在每天清晨上楼来敲我的门，当我开门时便会后撤一步，问我要不要一起到楼下临街对面的小摊吃早餐。

却不想，她却忽然向后仰着一避，我的上肢追着她导致重心失衡，只能扑她怀里。

有时我会同她一起下楼，有时便会耍赖，转回房去拿饭碗瓷缸，让她帮我捎带上来。她向来不会怠慢于我，自然不会在楼下吃独让我空等，只好打两份饭来陪我同。

关了门，我拉她到放置在门后的洗手盆架净手，顺便拿沾了冷的巾拧，去为她顺着鬓发落下的薄汗。

好似，楼下为我买早的人是我的新婚丈夫，而我是被她的新婚妻。思及此，我的心下无端泛起丝丝缕缕甜的涟漪。

父亲已了我几番，容不得我再找理由拖延，这个周末趁着放休，萧诚约我共晚餐，以及，同去影院看一场电影。

“乔夜，早起啊，下来和哥哥们一起吃个早饭呗。”

“鬼扯也不撒泡照一照，谁会跟在你后叫哥哥，无聊！”

“我想再换方式……欺负你。”

门外再次响起了叩门声，令我不得不从纷的思绪中离。不同于旁人急促鲁的拍打，就连敲门，她都惯有着自己的节奏，轻缓且谦逊。

“乔夜。”

4.

冲楼下路过的年少相识的两三青年啐了一声，我翻了个白迅速合窗，并拉上了窗帘。合上窗的瞬间，我下意识朝对街匆匆一瞥，只见吕秋雨正回眸抬来看向我，没来由的慌自心底油然而生。

豆浆无糖，只会生苦，令我难以下咽。我若不喜甜味，又怎会收下她送我的一盒盒糖？

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破坏了这份独属于我的静谧，隐秘于我心内的甜便在瞬间然无存。

她自顾将盖上放了颗茶叶的瓷缸和一份用油纸包好的生煎包放于桌上，目光闪躲，却不敢迎我的视线。我早上素来少豆浆并非不喜吃甜，只是更吃咸。

只是被她拥着，我便心慌意，更不用说，她又刻意用厮磨着我的耳颈。

“少来，你分明是在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