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轩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最后抬手拍了那人的肩。

那双沉墨的眸，盛满了所有康轩以前从没见过的情绪。

康轩的语气平淡，甚至称得算是温和，却不知为什么他说那句话时，傅亦舟却忽然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掐住一样难受？

双方沉默了几分鐘，最后康轩先打破了这寂静的气氛，说：「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康轩静静地看着傅亦舟的模样，现在的他和儿时记忆中里的他，似乎变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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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其实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被康轩遇见，看见是熟人的那一瞬间，他的惶恐、不安就好像随时要满溢而，却在这之后，又回归了平静。

「这句话应该是我想问的。」康轩伸指，比了走廊上的指示牌。「你为什么会在这？」

「傅亦舟？」

绕了这个楼层快要一圈，康轩正怀疑是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人时，就见一到大的影迎着夕，面对着医院偌大的落地窗，微微驼着背，就那么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

傅亦舟沉默着，但康轩却觉得来他似乎很不安，方才见到来人是他时，那一瞬间里的错愕犹如惊弓之鸟。

「今天刚好班上同学发烧昏倒了，就送她过来医院，正巧要去缴费的时候看见你，就跟着上来了。」康轩倚靠在落地窗上，淡淡的说。「路和木柠都在楼下，要跟我下去见他们吗？」

「亦舟，从当初那时就想说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以前的事情你不想解释，我理解，毕竟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或是理由，所以我也不会你把过去的事情解释清楚。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不是看着木柠的我和路，还是木柠本，甚至是你自己，都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在彼此心中埋下一颗，过了快六年，我不知你顾虑什么，但我只想问，你难还想继续逃避下去吗？」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说的，不是木柠还是你，你们都把自己最脆弱的那面藏了起来，不愿拿来和我们诉说。可是人啊，并不是无不摧的，你以为可以的，但其实这些情绪远远比你想像中还要来得汹涌，你抵挡的了一时，却抵挡不了一辈。」

「不。」傅亦舟回答的快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拒绝。

有那么一句话，康轩是说对了。

傅亦舟没去看康轩已经走远了的影，他偏过，窗外的夕正在缓缓落下，只要再过几分鐘，天就会渐渐黯淡。

「好好想想，别再去顾虑多馀的事，只要考虑你自己就好。」

对方似乎原来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人这么一打断，回过神来发现是康轩时，惊愕的退了几步。

他只是并不是想再让自己变得更可悲而已。

「当年的意外，没有人愿意看见它发生，我们也都不应该沉浸在那段过去里了。」康轩拍了拍傅亦舟的手臂，就像记忆中一般，他们称对方是最好的兄弟时，为对方鼓励时的那样。

傅亦舟还没回应，就见他微微笑了一下，无奈的。「原本是想这么问你的，但这么多年了，今天看见你的样，似乎也不能称得算是好吧？」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康轩走了来，首先映帘的就是「神科」这三个字。他张望了下周围，在一排又一排整齐的座位上，想要从那些人里找那许久不见的影。

他的确是在害怕，害怕再次面对开朗乐观的夏柠，他的心态会逐渐走向崩坏，再也无法回到最初单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