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平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握着拳咬牙关，恶狠狠的：“可就算如此，他们的家人也没拿到。”

随着他的情绪激动，陆安然能闻到血腥味比刚才重了些。

陆安然关注到另一个地方，“你跟随顾成峰手下，可顾成峰手下这一支在海战中都牺牲了。”

“我回乡途径一个兄弟家中看望，才知官府只派人告知一声，本从未见过什么祭葬费。”愤怒转为悲凉，“于是我暂不回家，顺便多跑几，居然都是一样。”

“能行动之后，我先去了竭海驻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定我们都死在海战当中，我讲明份，他们却将我认作骗。”赵平无奈：“认识我的都死了，就凭我一张嘴，本说不明白，我想着先回乡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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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肯定活不了。”陆安然又开。

云起小幅度了下嘴角，这两人说话真‘冷’，举起双手：“莫冲动，人无罪。”

赵平看了云起一，没说话，但脸非常不以为然。

云起用折扇敲手心，边：“我记得，朝廷应该会给每一位战死兵士家中发放一份祭葬银两。”

原先他想的简单，与官府说清了，让上面将银两补发一下，他也好告兄弟们在天之灵。

起先赵平不清楚什么原因，带着几个没收到安抚银两的兄弟亲属前去官府询问，结果衙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人赶来。

男人死寂的眸略动了下，显一意外。

几次之后，他们的家人叹气说算了，官字两张，平民哪里能说得了理呢。

“不公平吗？”赵平转过脑袋看向外面的人，“这只是开始。”

云起眸微垂，调笑戏谑从尾收起，问：“你是谁？”

陆安然想到杜问致，比赵平还晚一年伍，反而早两年晋升。

“成千上万个无名战士呢，他们同样为之付生命，又得到了什么？”

“他们将银两都贪了，用着他们中的‘死人钱’天酒地。”赵平珠赤红，压抑着咆哮：“他们用去的银，每一个铜板上都刻着同我生死、以殉国的兄弟们的鲜血！”

相对于云起，赵平对待陆安然的态度好多了，：“没错，我是那个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云起和陆安然两人没有说话，听赵平一人叙述。

轻轻一气哈，散在风里无声无息。

男人坐在，仰起脑袋看天空，目光空，藏着一丝悲寂愤慨，“我叫赵平，大业八年从军。”

死人堆里爬起来，侥幸没死，但也重伤卧床三月。

直到他被毒打一顿，发现当地官府都是一丘之貉，早已串通一气。

可赵平当年能为了挣前程不不顾一脑门冲到军营，现在遇到这事也不会轻易退缩。

朝廷每年征兵，在所编籍中以财产相近则取其壮者、力相等则取其富裕者、财富力均等则取家中多者，用于上番、镇戍或者征战。

他不需要别人回答，嗤声笑着：“我自己也数不清，可笑的是，那些人最后都落在一个个我听都没听过，甚至从来没现过的人上。”

男人把视线挪过来，漠然注视半晌，直接席地而坐，神看向前方，：“忠武将军，将军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底像凝聚了一团黑风暴般充满戾气，“天下人全都来敬仰这么一个英雄，又有谁记得战场累累尸骨。”

他先是冷笑：“说到祭葬银两，一百五十两银对于你们这等达官贵人来说不过楼消遣一顿，对于穷人来说，要用一条人命换得。”

被名的云世扶额，再次后悔为什么没让苏霁换他前来。

“六年，我整整用了六年时间，从一个无名小兵混到百夫长。”赵平伸一只手摊在光下，“你们想知六年我杀了多少贼寇，挑了多少寨吗？”

赵平父母皆无，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中等个还偏瘦，照理说不到他，不过他想着与其一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还不如去军中厮杀一份家业，就是不幸死了，也算为国捐躯，不亏。

“两年前，竭海海盗猖獗，朝廷下令清剿，我被调到顾成峰手下随赴竭海。”赵平的声音在穿透的风里嘶哑的，带着沧桑，“最后结果你们都知了，海盗被灭，顾成峰这一支所有人都战死。孙将军向上请镐，顾成峰成了忠武将军，其他人也随之一一被封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