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芷猜测他困了，也就没再接着说。

方元芷不懂朝局的波云诡谲，还是捡了自己的事说：“去年苏州发大，我被冲到了洪里，带着个小孩，抓了一棵大树。天越来越黑，越升越，树梢快被淹没了。那个小孩还不肯离开树。我也以为要被淹死在那了。”

“你可以再持持，或许就有转机了呢？”

“好。”

方元芷长吁了一气，确实有些难为人。

朱见却坐着不动。

“可是，后来有人划着竹筏，举着火折，在一片大中找了过来……”

“虽然在洪里飘了好几天，没吃没喝，还狂风暴雨冻得要死，可有人陪着一起，再难也觉得没那么绝望……”

朱见等着下文。

方元芷听着动静，还是问：“条件太简陋，睡不着？”

朱见不说话。

方元芷以为他是嫌条件简陋，或者心里害怕，便：“要不，我坐在屋里？”这样就不用害怕了。

“赌能不能少死人。”

，一个箭步就冲了东卧室。

我外祖母家也是，先帝复辟，外祖父被杀，全家男丁放，女眷发卖。

当年我爹带着我们千里迢迢赶到钱塘，求爷爷告，了多少银，受了多少委屈和白，才把人赎了来。

所以，我知改朝换代说起来容易，背后都是血淋淋的代价。

方元芷把门外的凳拎了来，坐下继续打盹。

方元芷默了默还是说：“可以赌一把。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追到江南来自己。若非自己武功不错，估计已经被死了。

“这些人，和我无关。”朱见默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

朱见已经坐了起来：“屋里好像有东西……”声音听着镇定沉静，似乎一直没睡。

方元芷明白他说的是在京城的时候。

“朕自己都朝不保夕，哪里还得了别人？”

“不好的时候总会熬过去的，熬过去了，就是好风景。”

他问：“你刚才坐在门外？”

连母亲都放弃了自己。

朱见没答话，却问：“当初，为什么非要救我？”

方元芷灯四查看了一番，最后找到了两只吱吱叫的老鼠。她抓起老鼠，打开窗远远扔了去，又关上窗拍拍手：“没事了，你睡吧。”

“顺手而已。”

朱见见她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终于缓缓躺下。

朱见嗤笑：“你不知，这会给你招来大祸？”

朱见不说话了。只是一会儿翻个。

“怎么和你无关？江南发大，赋税免不免，和你无关？灾民遍野，等米下锅，和你无关？”

方元芷糊答了一声：“嗯。”

你的死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知怀恩公公他母亲吗？和我太祖父是一辈的人，曾是太仆卿夫人，家世显赫。因为当年宣宗登基，全家被清算，家破人亡。

方元芷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朱见没再说话。

朱见笑：“赌什么？你个女人，又不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