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能明显觉到程遇风的脚步变沉重了，“机长，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才等来和女儿相认的这一天，就算再怎么艰难，她也肯定不会轻言放弃的。

不过，他想，自己现在应该是遇到了，那个喜的、想要用余生去守护的人。

“真没事？”

不是因为刚从一场风雨中浑透、跌跌撞撞走来，想着以一副可怜姿态博取同情，陈年甚至都没想过要得到程遇风的回应，她只是觉得人生短暂，各意外随时都会来，喜一个人，就要光明磊落地让他知，万一以后连说来的机会都没有呢？

可他看起来心事重重，不像没事的样啊。

陈年下轻压在程遇风肩上，回时脸颊不经意间蹭过他颈间温的肤，心不受控制地飞快了两下，然后慢慢地贴了上去。

以前不知从哪里看到一句话：我只有这一生，无法慷慨赠与不之人。

到了程遇风这个年纪，边的同事大都在恋、成家的阶段，对他们来说，“喜”已经不备什么价值了，“合适”才是最重要的参考标准，只要家世学历收能互相匹，没有太的情基础也可以很快婚姻殿堂。

“机长，我跟你说个秘密。”

至于陈年，程遇风莫名笃定，当她知，这世上有两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十四年来，从未放弃寻找她，日日夜夜都在等她回家。她那颗柔的心会受动，只要给足够时间，她会慢慢接受自己就是小叶的事实。

叶明远听着女儿那清的嗓音，压抑已久的神经得到了片刻舒缓，他和陈年聊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人都走到家门了，手机才回到程遇风手中。

“没事就好……”

“没事。”

没有回应，她又把手机拿远一些，还在通话中，“叶伯伯，我是陈年。”

恋和婚姻成了成人世界里的儿戏。

“谢谢叶伯伯关心，”陈年乖巧地说，“我已经没事了。”

亡边缘线挣扎着往生的最大动力，就是她那失散多年的女儿。

陈年就没有问下去了。

后弯曲的小路铺满了枯落的黄叶，光一照，仿佛闪着金光，金灿灿地蜿蜒着爬上山去了。

程遇风不想随波逐，他想要的是一份两情相悦的情，只是缘分可遇不可求。

程遇风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她说——

“好啊。”

外袋里手机震动，程遇风收回思绪，拿来一看，是叶明远来电，他心念一动，微侧过，“这几天你叶伯伯很担心你，要和他说说话吗？”

“是年年啊。”叶明远一气，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那边的人听异样，“你现在怎么样了？”

这方面程遇风受父母影响很，虽然他们没能相守到白，但二十多年来相濡以沫、恩如初，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彼此的手依然握。

陈年接过手机，划开屏幕接通电话，喊了一声，“叶伯伯。”

“嗯。”

“我喜你。”

程遇风背着她走到山脚下，陈年想下地自己走，他没让，把她往上托了托，步履平稳地穿过狭窄小路，往镇上的方向走去。

她从来没有亲跟妈妈说过一次“我你”，就算现在想说，妈妈也听不见了。

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