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坐在井边，得满脸通红，她握着手机慢慢地敲字：妈妈，以后我去市一中了，外婆你要怎么安排？

两妹骑着单车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说话声也渐渐随风飘远——

路招弟无声叹息，扭过，正好撞见前的人努力扮着鬼脸想哄她开心，她“扑哧”一声笑了，努力把笑容扩到最大：“丑死了。”

“以后？”路招弟觉得这个词太陌生了，忍不住轻声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显然，她知舅舅家是最好的选择，可有舅妈在……

她对“以后”的憧憬也很有限，编不下去了：“总之，考上大学你就自由了，一切都会好的。”

想到这个，路招弟又忍不住失落起来，她这样的人，相貌平平，又没有什么特长，后还有个一言难尽的家，又有哪个男生会喜呢？

***

陈年匆匆给自制爆米装置和成品拍了张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太爆米，嘎吱嘎吱脆。

本来两家院是连通的，可苗凤是让人在中间修了一矮墙，单方面分了家，也撇清了赡养婆婆的责任。

“你要带着拖油瓶住我家屋也行，那你连你妈也一起养吧。”

可惜等了半小时，路如意还是没有回复，倒是朋友圈显示有新消息，她去一看，之前发的太爆米，收获了好多

陈年当时还小，也是听妈妈只言片语提起过，所以此时盯着那堵爬满绿藤的矮墙，不禁忧心忡忡。

陈年低捡着爆米，往路招弟手里丢了几颗，得意地扬起细眉，双眸好似会发光：“尝尝看，太爆米。哎，你哭过了？”

其实没有呢。

路如意也是个气的：“我养就我养！”

“你在什么？”

陈年认真想了想：“可能等考结束？你可以去另一个很远的城市念大学，大学毕业后留下来工作、生活，然后找个喜的人结婚成家……”

她的心乎乎又有些羡慕地想，五官灵动又漂亮的少女，起鬼脸也是很俏可的。

错。

上传成功，她手忙脚收拾好书包，和路招弟一起门了。

“别太难过了，”陈年又给了她几颗爆米，“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路招弟不客气地收下：“你快去收拾收拾，不然该迟到了。”

“不要苦着脸啦，笑起来多好看。”陈年双手捧着爆米送过去，“哪，这个全给你吃。”

路招弟好奇地走过来，除了双还着，她脸上已经看不什么异样，甚至还能笑着说话。

路招弟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陈年爸爸去世后，路如意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苗凤认为她这是“鸠占鹊巢”，占尽了自己的便宜，当然不肯。

陈年想起她家里的情况，闹得飞狗的，她心里估计也难受得不行，当着爸妈的面又不敢发作，只好躲起来偷偷哭。

小院满是太炙烤一天留下的暑。

妹俩一起去的学校，约好放学也一起走。没想到下午放学时，路招弟要留下来开临时的班会议，陈年就先一个人回家。

将来能不能上大学还是个未知数呢。

“跟你说件开心的事，中午时外婆醒了，她不仅认得我，还给我补了衣服。”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