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令江一只手和黄文发握着，另一只手背在后，直腰板面不悦的问：“你是乡里的？”

黄文发正说着话，就见从乡政府大楼里呼啦啦又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中间男四十来岁，国字脸，眉大，一米八的个，仪表堂堂。

厉元朗自然不会像孟令江那样托大，冲黄文发一，礼貌的握了握手，并问：“乡里其他领导怎么不在？都下去了？”

厉元朗看着熟，想起来了，那次他陪同金胜来明乡，遇见的第一个就是他，他叫什么来着？对，黄文发，乡党政办秘书。

左侧的女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梳着齐耳短发，眉清目秀，很文静的模样。一袭蓝衣，细腰长，浑上下透着知女人的成熟味。脚下蹬着黑跟鞋，只比中间男矮了一个脑瓜，估计个怎么也在一米七以上。

纯粹是糊人呢，这是胜然故意给个下威，就是针对厉元朗的，孟令江不过是沾光而已。

孟令江一见没人接待他，脸立拉得老长，对厉元朗发着牢说：“胜然是怎么回事？不派人接待咱们，肖展望也该个面吧。我今天不光是宣布你的任命，还有他肖展望的呢。”

黄文发何等聪明，立顺杆下，一副不得已的无奈相，摇晃脑说：“这不嘛，韩家屯发生洪后，老百姓对政府赔偿有异议。书记就带领全班成员，亲自坐镇，去安受灾了，乡里就剩下张国瑞副书记和我了。唉！乡里离开书记真是玩不转，哪个村里有事，也只有书记能面才能摆平，啧啧，书记就是我们的脊梁骨。”

因为工作原因没来面接待，孟令江挑不理来。尽黄文发有撒谎嫌疑，哪有一二把手同时下乡的理，党委书记不在，乡长也要值守。何况今天还有重要人事宣布，这是必要的组织原则。

他右边的男年近五旬，比他矮了半，着一副瓶底厚的近视镜，发略微白，像个老学究。

你不是县长前的红人吗？虽然落难，可瘦死的骆驼比大，余威犹存。但是你也要打听打听，在我胜然的一亩三分地上，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卧着，无论是谁，我胜然在明乡就是天！

握完孟令江的手，又伸手和厉元朗重重握了一下，笑说：“迎厉乡长到明乡工作，加我们这个大家。”

这拍的，炉火纯青，滴不漏。很显然，黄文发就是胜然跟前的忠犬八哥，这一毋庸置疑。

中间男快步来到孟令江和厉元朗面前，主动伸手介绍：“我叫张国瑞，明乡副书记兼纪检书记，迎孟长前来指导工作。”

江下车后，站在空旷的院里，却没见到一个人，哪怕连条狗都没有。

那人鹰钩鼻三角，长了一张刀条脸，小睛叽里咕噜转，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您就是孟长吧？”黄文发伸双手一把握住孟令江的手，哈腰，一脸媚相。

正僵持着，忽见楼里面急匆匆跑来一个人，满脸堆笑直奔孟令江而来。

孟令江放不下段，非要就在这里站着，反正他不宣布县委任命，肖展望就不能走上任，看是你肖展望着急，还是我着急。

厉元朗赶劝阻：“孟长，我看算了吧，也就几步远，咱们先去再说。”

“你赶快给胜然和肖展望打电话，组织召开全乡大会，我要上宣布任命决定，开完会还要返回县里。”孟令江近乎命令式的吻吩咐黄文发。

厉元朗还好说，本来自己就是被下放，不愿意在小节上斤斤计较。可是孟令江不同，好歹他也是正科级的副长，名大，组织的一只老鼠也比乡政府的猫有优越，这是城乡天然的心理优势，改变不了。

随即，对边的科侯科长努嘴说：“你去，去看看乡政府里面还有没有气的活，上给我叫过来，太不像话了，真是不拿豆包当粮。”

只是，张国瑞这边说着话，一直站在厉元朗背后的韩卫，竟然圈泛红，激动得嘴都在颤抖，忽然间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意外的举动。

“孟长，书记临走的时候代过，让您和厉副乡长先吃饭，下午一半他们准时赶回来开会。您看都快中午了，饭菜早就备好，咱们先去吃饭。”

“我叫黄文发，党政办秘书。”黄文发如实自我介绍完毕，又看了看厉元朗，脸上挂着假笑，说：“厉副乡长，你好。”

这么说无非是给这些人找台阶下，别给孟令江怠慢他的借。大家将来还要在一个勺里吃饭，抬不见低见，给他们留面，也是给明乡领导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