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闹的人，自然更多。

冯文邈见状，不禁打趣：“自然是真。娘真是情中人。”

冯文邈是个极负责的人，既说了要带降香来近见识，便亲领着降香，绕枢表下走了一圈，好让她看清楚表上的每一细节。

她怕同行的鹦鹉看不见，还将笼提得老，方便它也一起看。

鹦鹉用圆喙疯狂敲打着笼门，妄图敲开它，狠狠地啄在降香脸上！

小门极窄，仅能供人曲钻。

冯文邈却想不到降香心中的官司，继续情：“娘可愿细看？冯某不才，领南火仓的职事，正巧与此表相关，可带娘去一观。”

降香摇摇：“不成的。先不说你飞不飞得了那么，那里工造办重地，一旦有活接近，他们就会立刻张弓搭箭，把你下来，然后你就死了。就算你会说话，会求饶也不成。”

“你说谁？你说谁？谁死了？谁死了？谁死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在街上闲逛，碰上了他；今天在街上闲逛，又碰上了他。

他自己则走向禁地门的左右守卫，向他们示了他的腰牌。又拉着事的官员，说了几句。

可惜降香并不理解它的意。

——这枢表从开始修铸时，她就见着了，鹦鹉却是第一次见。

被人撞见和禽鸟玩闹，降香面上有些挂不住。

降香迈开步伐，跟在他后，听得很认真。甚至伸手住了笼里鹦鹉的喙，生怕它声扰。

走到一不起的地方，冯文邈敲了敲表，里面传来空的声响。

降香正同鹦鹉打闹间，后突然有人唤她。

“好，好！”鹦鹉兴奋地扑腾，恨不得要冲笼，飞近了好好看看，最好能绕一圈！

忍不住举起笼，将好消息跟鹦鹉分享：“小鸟儿，我们似乎可以去看了！”

一连着两天，显得她像个走街串巷，无所事事的怪人。

尴尬地收回拎着笼的手，向他行了一礼：“冯郎君好。”

只听得“吱呀”一声，竟被他推一扇黑的小门！

“金娘？”

他又在敲过的地方，左右推了推。

仍然难以禁绝。

降香一听，睛都亮了：“真的吗？这么好！”

冯文邈转过，指着门对降香介绍：“方才说过了，枢表中间其实是空的。这里是暗门。工匠便从这里钻去，用木搭好架，将铜模一截一截装上去。铜模是在空地上的——用泥沙石料堆成框，往框里注铜。我

——现下手上还拎着个鹦鹉笼，不仅是像，简直就是了。

鹦鹉只得转过来，冲着她叫嚷：“放我去！放我去！去看！去看！”

它虽然不懂什么是工造办，什么是张弓搭箭，但它听得懂“你就死了”，这四个字。

如今枢表大已成，只差表文。即便蒙着油布，也能从锋锐的廓下，窥其壮观。

一边走，还一边为她讲解每一的玄机。

冯文邈朗声而笑：“无妨，娘请随我来。”

降香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忙忙歉：“呃……不好意思。”

冯文邈让降香在外先等候片刻。

“看来我没看错，果然是金娘。”冯文邈情地回礼，“金娘也来看这枢表？”

鹦鹉却受到了话中的威胁。

回一瞧，竟是昨日刚认识的，那位失了荷包，却害她提心吊胆一夜的冯文邈。

“啊……是是。”她更尴尬了。

平铺直叙，语气十分真诚，像是对初来神京的旅人，介绍城中有意思的去。

这才回示意降香，可以去了。

降香也学着别人，仰起来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