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在这等着呢。

河的腥味，混上风中裹着的浪，使谢承思心烦气燥。

与太谈妥，谢承思并不在中多留。

缬草应：“是。我们的人手，已殿下先前的吩咐，记录了从曲州行来的船只情况，集成账册。殿下现在可要查看？”

太：“你在私底下有什么勾当，我如何知晓？只凭你一张嘴？”

而降香追问的声音，更是被灼得要化，不仅听不清，反而像是不远鱼摊上嗡嗡的飞虫，吵得他脑仁疼。

缬草：“谨遵殿下命。”

谢承思摆手：“去了再说。”

谢承思又笑：“我若有加害兄长的心思，怎会一回京，便来见你呢？我当去阿耶面前告状才是。”

降香又推着谢承思回到了车前。

太的表情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信。

醉仙楼，是岸边的酒楼之一，共有三层，飞檐阁，最为气派。

运河乃前朝修成，贯通南北。南起池州江畔，北至津、幽海港。

降香不解：“缬草方才所说的醉仙楼，殿下不去吗？”

“小弟明日便想要一批。”谢承思又提要求。

夏之后，河里的鱼腥味难免要返至岸边。谢承思香，自然嗅觉也灵，闻不得这般刺激的味，只能用袖上残留的熏香，将它压下去。

谢承思叫价：“五成。”

光是人在里面走，都免不了肩接踵。

不仅自己砍了一刀，还暴了底线。

车只能驶至近，再往前的路，就堵满了摊贩和店招，因而变得拥挤狭窄，过不了。

这人果真是在搅混，差就中了他的计。太长舒一气。

谢承思状作哀切：“兄长是知的，我有痼疾，比不得常人，故而格外怕死，总要多求外来护。”

“五成不行，三成也行。三成不行，二成也行。二成最少了。”见太沉默。谢承思像是等不及，着急地开。

而降香对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一旦遇上不明白的地方，总喜追问：“那殿下的事情，不办了吗？缬草说过，还有账册要殿下过目的。”

上车后，谢承思吩咐：“去运河渡。”

“别废话！回府又不是不能看！你睛瞎了不成？难看不见，你的殿下，快要被这里的气味熏倒了吗？且那座楼就是个大靶，我堂而皇之地走去，岂不是等同于向所有人宣布，快来看啊，怀王盯上河运了！不今日，消息都能传到天耳朵里。那还查什么？”

尽他订好的雅间没起上作用；他早早遣去，备着为殿下详述船只账册的人手，也空等了一场。

“回府！”谢承思怒气冲冲地对着车旁的缬草说。

“算了，回府吧。”谢承思坐在岸边，看着脚下悠悠动的河，用衣袖捂住鼻，嫌弃地对降香说。

降香见状，连忙劝哄：“好好好，殿下说不去，我们便不去，我们这便回府。”

缬草将车停下，禀报：“属下已在前方的醉仙楼定了厢房，是二楼临的雅间，请殿下移驾。”

谢承思：“不去了。”

“别急，总要等我个数来。三日后吧。”

一句也不多问，驾车便向着怀王府回转。

缬草就比降香机灵多了。

他这才稍微消停一些。

太冷声问：“你要多少？”

如此一来，除了各地产，能顺着路贡往神京，也方便四方的商人，往来。

降香却不受影响。

“一言为定。”

太不言，反而低支颐，认真地考虑起这笔易是否合算。

他的态度，关乎降香接下来要将他推到哪里去。

“既然贤弟想要二成，那便二成吧。”太的面上，终于挂起了笑意。

谢承思又摆手：“不必，我先去边转转。”

太失声惊呼：“五成！”当真狮大开。

她推着谢承思的素舆，在人群之中灵活地穿行。手上的功夫更是十分稳当，不让他受一颠簸。

直接命降香推着他，沿着皇内，往二重门去了。

此刻，缬草驾着车，正候于门外。

渡在城郊不远，半里外便是西城门。

还好自己有定力，没有答应五成，才能谢承思的底价。

，我绝无害你的意思。我们是同母的亲兄弟，你若待我好，我当然是站你这边的。”

运河渡旁，往来船只熙熙攘攘，上集市人攒动，闹非凡；岸边酒楼茶肆，鳞次栉比。

谢承思：“兄长对中动向的把控，可比我这个闲散亲王灵通多了。我派人偷偷给阿耶传信，你应是第一个知的。我将此事摊开来同兄长讲，是信任兄长。我不贪心，只求这秘矿中炼的铁，兄长能施予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