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邈的面庞，再次涨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降香说中了他的心事。这使他愈发心虚起来。

她离的魂魄，终于返回了。

冯文邈羞愧地垂下脸：“怀王府戒备森严，我、我无法手其中……”

脱离怀王？

冯文邈能这么说，似乎已经知晓，她与谢承思之间生了新怨。

她下药加害他的孩——此事也该长双了。

他确实是为了温从蕙。

降香漂浮在空中，清楚地看见冯文邈无话可说的窘迫神态。

冯文邈不太敢说话了。

她无比清楚自己在什么。

不过冯文邈说得对，她与谢承思之间，旧仇新怨，没一桩解开了的。

降香心中生一荒谬稽之。

“

也清楚地看见，自己又咧开嘴笑了。笑容与寒暄时无异：“是怀王邀你来见我，你在他底下，对我说这一番话，不怕他知？”

降香终于又声。

降香：“我怀王府，是要自己想办法吗？”

久到冯文邈以为事情不成，他恐怕要被怀王问罪。

她怎么能抱有希望呢？

谢承思邀他与降香见面，此事本来私密，却被他无意中透给了温从蕙。

“随你赴任？”

怎么脱离，她与他成亲了，还同他生了个小娃娃。

她的魂魄好像“嗖”地一下，忽然就离窍，悠悠飘至半空中。她看见自己的嘴，一张一合地翕动着，吐她自己也难以理解的语句。

冯文邈见状，话虽仍说不太顺，却带上了几分急切：“金娘若不考虑长公主，那……可有考虑过脱离怀王？我此去淇州，正能帮你，这次不是说大话！金娘……就算你真心喜怀王，也拗不过温家，他们是铁了心要与怀王联姻！到时候从蕙了门，你……”

冯文邈：“金娘莫怕，我来时留意过，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怀王的人全撤到外去了。”

他咬着牙来了。

不知她是否有意引导，总之，冯文邈立刻便联想到了降香。

旧怨既未了，新怨又横生。

最终重新坐了回去。

还有冯文邈，仅仅仗着世家的份，如何与大权在握的怀王抗衡？

她下毒加害谢承思，害他双残废两三载——这消息就像长了，飞奔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但她起的动作却顿住了。

沉默许久。

“我知娘在怀王府过得不好，且你与怀王之间的恩恩怨怨，即便使成了亲，也依然横亘在那里，旧怨了，新怨生……听我一句劝，这正是脱离怀王绝好的机会，你乔装一番，随我赴任，逃得远远的，逃去我冯氏卢老家，受我冯氏庇护——此后天任鸟飞，何必拘束于情之中？”

“是。若娘有意，我便接应娘怀王府，之后的一切，尽可予我。到时，娘可扮成我的家丁，等了京畿地界，便能解除伪装了。”冯文邈见降香似乎有所松动，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来。

似乎是他阻挡了她的视线，她才不得不看他。

飘在空中的游魂，与坐在实地的，同时开了。

声音合在一，连嘴型也合在一。

或许也没有看他。

温从蕙向他摊了牌，说她仍然心悦怀王，想要嫁给他。

心中当然怀着对降香的怜悯。

——大概是她用迷药喂给孩的事情，还是传了去。

她的睛落在他上，目光却散向了更远。

余光扫过，对面的降香正静静地看着他。

“你这么，又是为了温女郎？”降香看见自己问。

要起离去。

“我答应你。”

降香也没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