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一步，他后退一步。

林荫间早晨泛起的气并未完全散去，整个树林像是拢着薄纱，正中央站着一名青俏丽的妙龄少女，弯腰素手掬起一捧侧脸贴着，此景此刻，宛若一幅林中灵于山仙境中自在戏的图画。

王有才不由看痴了。

王有才这时踩到地上枯枝，脚下一个趔趄，晃了晃，田伸手，扶住王有才肩膀，这过程中，她的视线从未离开他的脸上。

关于这次回来，王有才思考很多，关于前世、关于未来、关于田家跟王家、还有自己跟田，躺在书院中狭窄的木板床上，看着外清寂冷清的月，那数千个日日夜夜，最后只汇聚成一句话。

“我要脱袜了喔！”田重申。

田听到这句话，飞快转，妩媚的杏直勾勾的瞅着王有才，饶是正努力端着冷人设的王有才，也被她黑黝黝的睹瞧着心慌。

王有才觉得自己要被田盯得烧起来，咳两声，问：“怎么了？”

他不记得他曾经让田这样开心过。

只是田前世没有现在调养得好，气红，态匀称，别说王有才，就是田家其他人都不敢让田玩，无论日如何曝晒，溪总是冰凉刺骨，他们十分怕田因此生病。

王有才自顾自地走到溪边作势要下。

因为上辈你就喜玩呀。

听到王有才终于说话，田兴得眯起笑，“你怎么知我想玩？”

扭看一下后的王有才，发现他一脸：看你连下都拖拖拉拉，不敢就别玩的模样，田迅速转回去，在心中默数到三，一气冲下去中。

前世也是偶然的机会下，田才说这件事。

“哎呀！谁说我不玩了。”田跺跺脚，抢在王有才先前靠近小溪，把珍珠缀绣鞋脱掉，准备要脱袜时，一时迟疑。

他想让妹开心。

“在村里看其他小孩可以玩捉鱼，我那时很羡慕……想着我能跟他们一样就好了，现在？不用了啦，能几岁了还玩这个，被人看见平白招惹笑话。”

把前世不能，还没的事情都在今生验过，对王有才来讲，考试是手段、功成名就是捷径，最终的目的不过如此。

田鼓起嘴，决定不再理他，把自己的脚跟裙角都挽起，脱下袜整齐迭好，伸白盈的小脚轻轻碰了一下溪，被刺激的缩回去。

王有才斜挑眉：“我偷看你什么？”

王有才微微瞠大，一副惊讶的模样：“你脱袜通知我什么？不会是叫我帮你拿吧？”顺便嫌弃的脸。

她警觉的对不远的王有才说：“你不会偷看我吧？”

所以后来的王有才告诉自己，他要带田去玩。

她靠近一步，他往后踩一步。

补充，“你不是想玩，去玩吧，这里没人。”

溪很浅，田踏过的地方溅起白，在树荫间透下的光映中呈现七彩绚烂的光芒，她兴奋的脸颊微红，边踩踏溪还发短促的尖叫，咸太小，还更用力划，珠飞散在空中。

他不记得记忆中曾见过田如此放松又快活的笑容，也不记得田曾这样毫不顾忌礼节肆意大叫。

因此王有才斜睨田一，“你不玩？那我就自己玩，你在旁边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