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没声，阮宁笑了笑，接着说，“舅舅挖了它的两只睛，给家炖汤喝，那只猴大约也死了。”

李氏面十分不自然，低下轻轻摇了摇怀里的儿，不再言语。

“母亲，阿宁虽不是您亲生的，听了您这番话，却十分动，知您是掏心掏肺地对阿宁好。阿宁自幼没了娘亲，如今有了您这般慈母，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态度诚恳，角也微微泛了红，李氏松了气，面欣，正想开安两句，却见阮宁松了手，话锋一转，“正如母亲说的，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我才没把她给稀里糊涂卖了，而是找了个庄发落她，好让她安享晚年，不必那些个伺候人的杂务。”

“阿宁，听闻你前些日将李妈妈赶了去？”冷不防，李氏开了。

“您这话可就不对了。”阮宁摇，“这才啊，有些坏心思不打，了坏事儿，那必定是不能用的！咱们是什么人家？何苦为了个才委屈自己！”

车里一时再也无话，外面正是闹市，叫卖呼和之声不绝于耳，又过了片刻，车停下，再开动后外面就清净了不少，只能听到些鸟啼莺鸣，想是了城门。又是半晌过后，只听车外车夫一声呼喝，车慢慢停了下来。

李氏语气轻柔了些，“可那庄是什么地界？穷山恶，刁民丛生，连个租都不上来……”

阮宁也停了嗑瓜的动作，恭恭敬敬：“回母亲的话，李妈妈欺上瞒下，胆大包天，是我将她赶去的。”

寺内早有僧人来迎接，为一众人安排好了住，阮宁带着轩哥儿和几个丫小跟上，先到住安置。

李氏皱了皱眉，显然不赞同，“原本那李妈妈是跟随你亲娘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可你年纪尚小，心思也单纯，到底不懂这宅中许多事由。李妈妈在府中也有几十年了，有些威望，如此便被赶了去，得伤了多少老人的心呐，又让他们如何服气忠心？”

阮宁拉着轩哥儿的手，忽然被他晃了晃，“，舅舅家什么时

“她到底是犯了错的。”阮宁打断了她的话，赌气般说，“以前舅舅养了一只猴，品珍贵，因此对它倍加，可它愈发放肆，竟抓坏了舅舅府里家的睛！母亲猜，这只猴后来怎么样了？”

“何必呢，不过是二十两银……”

外面有人摆了轿凳，后面车里的一众仆妇也围了上来，呼呼啦啦一大堆，各自搀扶着自己院里的小夫人。众人下了车，阮宁弟俩也就同李氏分开了。

因着来此烧香拜佛的皇亲官极多，又有阮府这样的富贵人家每月会派人来送香火钱，广胜寺资金充足，连大门都修建的端庄大气，非一般的破落小寺庙可比。

阮宁瞥了瞥她，语气淡下来：“母亲哪里的话，舅舅说了，畜生就是畜生，再珍贵也比不上人。况且下人的好了，自然有赏，想咱们府的人可是多了去了，拿着银不事，就自有人把他们挤下去，何必为她破了规矩？”

“竟这般残忍……”李氏似是被吓到了，呼一滞，缓缓声。

她语气沉痛，苦婆心，听得阮宁睛一瞥，又直直上去抚住她的双手，双发亮。李氏被她吓了一，抱着孩的僵了僵，呆愣住不知她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