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简单？”佟氏叹气，“京城不比江南，寸土寸金，寻常走个路人也指不定是哪个阎王爷。合适的铺地界不好，合意的铺又少不了那起地蛇压榨，至今还没什么绪……”

国公府占了京城里横竖两条街，面积自然大，便是这小湖，也是通了外面的活，能容纳得一叶小舟。阮宁十分喜这地界，时不时带着丫鬟来捞些鱼虾，采个莲蓬，泛舟于湖上，验一下诗里江南渔家女的生活。

佟氏当即一拍大，喜：“哎呦，这可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可真是个活菩萨！”

阮宁看了自己的祖母，觉得她肯定收了人家不少好，不然像她这淡漠的，绝对不会对助人为乐这事这么积极。

秦老夫人坐在铺设着石青夹棉福寿垫的椅上，朝亭外扫视了一圈，收回目光，神舒缓，笑：“亲家母真是好兴致，这外面柳绿桃红，莺啼雀啾，又兼和风，可是比着屋里多了十分雅趣。”

阮宜扶着秦母了亭坐下，便去同阮宁站在一。自从秦氏耳提面命之后，她细细想了，觉得十分有理，又因阮宁向来是个贪吃玩的，不喜与她争好胜，她得不到回应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除了平日里拌个嘴，反倒与阮宁的关系愈发亲密了。

又看了八面玲珑的佟氏，觉得她可是比自己小姑会来事儿太多了，李氏真该跟她好好学学。

许是老天爷给面，今日天气十分和，燕搭了新窝，柳树了新芽，又因着来人颇多，阮母一拍手，决定在府里一个小湖边设宴招待来人。

“你可别给我帽了！”阮母也笑着摆

女眷们继续攀谈，阮宁正奇怪佟氏怎么从千里之外赶来，还来得这么早，就听她：“婆婆不好，路途又远，还得走路，便被我们劝下没来。原本我们前几日就到了，公公和相公想来京城看看，开几个铺。你们也知，江南那边时兴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样最新鲜，还有些洋玩意儿，若是能运来这边，定是极好的主意……”

阮母还没来得及同那女人介绍阮宁，她就站了起来，上前握住阮宁的手细细打量，笑：“这便是我那外甥女儿阿宁吧，瞧着便是富贵人家养来的小，真真儿的灵秀可。”又从腕上脱下来一个缠金丝的镯到阮宁手里，“你好东西见多了，可别嫌弃舅母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舅母一番心意！”

极了年画里的女娃娃。

“无妨。”阮母开了，“大爷是在朝中当差的，虽是个小官儿，倒也有些人脉，过几日让他打听打听便是。”

李氏听闻自己家人想来京城发展，不由双一亮，忙问：“那可找到中意的铺了？”

阮宁看了老太太，见她，便收下了。

阮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来了，却是脸生的，阮宁打量着年轻女人和她边的几个孩，没看个分明，便先去同祖母问好，阮母指着那年轻女人同她介绍：“……这是你母亲的大嫂李佟氏，你该叫舅母的。”

又寒暄了一会儿，阮宜便也来了，她扶着一位老太太，两人有说有笑，边也跟着几个女人小孩儿。这些人阮宁是认识的，便是秦氏的婆家，因为都在京中，逢年过节，红事白事，两家都有来往，所以十分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