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娘双目闭躺在床上，脸苍白，眶陷，旁边一个小丫鬟正收拾了碗勺要去，见他一惊，慌慌张张放下东西行了个礼，“大爷来了！”

阮维这几日忙的可是脚不沾地，下就正带着人往萍姨娘住的地方走去。李氏比他心情更为沉痛，他怕李氏没个轻重坏了事，好好安了一番，好不容易将她劝在屋里，命几个丫鬟婆照看着。

阮维见她如此，到了嘴边的狠话也止住了，皱眉：“不用起来了，躺着罢！”

明的理完了，就该理暗的了。

她说着，又猛咳起来，旁边的小丫鬟忙上前给她倒了，又把她扶起来顺着气，急得几乎要哭来，“姨娘，您别急，慢慢说……”又转跟阮维哭诉：“恕婢今日说句大不敬的话，姨娘这样温柔平和的一个人，前日经历那样的事已经够可怜了，大爷何故她如此？”

此时阮维已经意动，萍姨娘倚在小丫鬟怀里，语气虚弱，“我这些日已经是废人一个，连床都下不得了，大爷要是认定我是凶手

这一喊，萍姨娘的也睁开了。她咳了一阵，眯着看见阮维，忙挣扎着要起来给他请安，却撑不起来，反而咳得更加严重了。

“大爷！”话还没说完，萍姨娘就打断他，泪珠儿已然冒了来，“我在您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自我跟随夫人来到这府里，见到您第一面，就将一腔心意都给了您，只因不忍让夫人伤心，我便打定主意一辈守着您二位，不再嫁……哪知造化人，自夫人去后，我又喜又悲，悲的是她这样好的一个人竟不在了，喜的是终于能跟您表心迹！咳咳——”

至于那一群小丫鬟，都是李氏从江南带来的陪嫁。恰逢李氏父亲在京城安置好了铺，将儿儿媳留在这里料理，自己看过女儿便准备回去，阮维正不知如何置这群丫鬟，见此刚好让李父将她们带回江南发卖了。

“不必说这些！”阮维直视着她，面上隐忍着怒意，“我问你，哥儿是不是被你给毒死的？那不过是个三个月的娃娃，你何至于狠心至此！”

萍姨娘喝了茶稍好了些，忙拽住她示意不要再说，那小丫鬟只好扶着她不再言语。

索那里天皇帝远，平常人家连京里有个什么官儿都不知，光是来回就得几个月，饶是那群丫鬟再嘴碎，对阮府也没有半分影响。

气倒也说得过去，给些银压住便可，再冒可就不行了。

萍姨娘闻言双臂一，颓然地倒在床上，苦笑：“是妾没用，如今竟连个礼也不能给大爷请了……”

萍姨娘脸上诧异，随即里渐渐有了泪光，委屈：“大爷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您嗣不旺，自哥儿生以来，岂不知我多为您兴！我一心一意都给了您，到来，竟落得这么一个名声！说这样的话污蔑我作甚——”

行至萍姨娘的屋，透过纸窗只看见里面油灯昏黄，想到平日里温婉贤淑的萍姨娘竟能毒辣至此，他不由一阵怒意涌动，跨步上前掀开帘——却只闻见一难闻的中药味儿。

这么一番话下来，又是一通咳嗽。她字字句句诚恳凄切，再加上泪朦胧，面憔悴，倒让阮维拿不定主意了，“我知你前些日与她有一番计较，除了你又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