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林颤动着，哽咽着，“也死了。”

林从怀里掏一块带血的玉，在百里英脖上。“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好了……不能让任何人拿走它。知吗？”

“好了……时辰到了……走吧。”

“走吧……”

义庄。

她在心里叫这个死人“大”，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大，你说我娘和姨什么时候来接我？”

百里英。

百里英抱着林亲了一，扭跑了。就像当初她娘离开她爹的时候一样，虽然三步两回，但内心定的知，离别的时候到了……

死人不会说话，没有人回答她。

林推开棺材盖，用一只手把百里英抱了来。“好孩。”她拉着百里英坐在墙角，用仅剩的一只手摸着百里英的说。

“知。”百里英里噙着泪，拽着那块玉说。

☆、芳草更芊芊（四）

林去百里英的泪，“不要伤心。我和你娘的魂魄会飞到五老峰上去，我们在那里等你。……你要自己想办法去五老峰，无论如何也要去。知吗？”

“走吧……”

林告诉她，死亡本并不可怕。它是所有生命从生那一刻起，就要面对而且无法逃避的事情，也是每一个人必然会到达的终。人们之所以对死亡充满恐惧，是因为死亡的未知。人们不知人死后会去向何方，人们对死亡一无所知。

棺中无日月，百里英不知等了多久，只知自己睡了一觉又一觉，姨给的吃的都吃完了。终于，一个黑漆漆的晚上，姨来了。

虽然自那时起，她不害怕死人了，但她害怕一个人呆在狭小空间里的那觉。这是密闭空间恐惧症。

“好了，现在听姨的……”林推开百里英，指着窗外面的星空，“我要死在这里了……你去……沿着那颗星星走，一直走，去五老峰……知吗？”

林抱着百里英，把霍秋娘的遗言告诉了她。简单的几句话，说了很多遍，还叫百里英一遍一遍的背给她听。

恢复镇定后，百里英问芊芊，“你想怎么样？”

“我娘呢？”百里英问。

百里英捂着，缓了好久才从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里缓过来。事后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段经历，但并不代表她忘记了。相反，这段经历的刻在她的脑里，并且在此后很多年里无时无刻的影响着她。

百里英。

棺材里一片漆黑。百里英靠着棺材板坐在里面，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无聊的时候，就在心里跟死人聊天。

百里英哭了。

“姨，你还有一只手呢？”百里英惊恐的问。

林的右臂不见了，被刀剑从肩膀整齐砍下，森森的白骨。

“原来你是个小偷啊。”

“怎么样？”芊芊摇着铜铃把百里英从回忆里拉了来，“躺在棺材里和死人一起睡觉的滋味不好受吧？”

有人说，让人成长最快的方式，就是让他面对死亡。

“走吧……”

“听着，英儿，”此时的林说话已十分艰难，“姨血太多，要死了。但是你不要害怕，死不可怕，死人也不可怕……”

后来，长大的百里英永远也忘不了，林给她上的这一课，关于死亡。

百里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