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泊,却又在一瞬后离它而去。它既无法挽留,也无法记录,在风永远离开后,留下的仍只有澄澈深邃,空无一物。
“这个问题现在返还给你。神话生物也会有嫉妒心吗?”
“同为偷盗者,有没有哪怕一刻,你深深嫉妒着雅各与索罗亚斯德。
“你拿走祂们的身份,盗取别人的人生,用偷来的东西填补心中的孔洞。
“所有人都畏惧你,厌恶你,没有人会试图去理解你。比你序列低的人,天然便丧失了与你对话的资格;比你序列高的人,更不会将精力和仅剩的温和花在你身上。
“你拥有的感情太少了,少到任何一点可能的付出都舍不得放手,你就那样一直,一直站在原地……像曾经在等待中被抛弃一样,等着有谁主动伸手拉住你……
“但你很清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人了。”
呵呵呵,天生神话生物……用一生治愈的童年阴影的神吗?
搭在祂肩头的柔软肢体变得坚硬,细长,逐渐用力,一寸一寸陷入蜷曲的黑发。
粗糙的指腹擦过头皮,滑入唇舌,好像在寻找什么,细心地翻搅:“说话。告诉我。要怎么从只有负债的我身上偷到你想要的。
“来啊,欺骗我。寄生我。指出我是错误的。你在发抖吗?连直面我的勇气都没有?”
阿蒙仍然别着视线。祂湿润的眼睫像折断的鸦羽,怕痛似的轻轻颤抖,又像只是不平稳的呼吸引起的乱流。
祂避而不谈,答非所问地说道:“……祂究竟为什么在你身上?”
克莱恩有些意外地偏头,努力想了想,在碎片混乱的自己中翻捡出原因。
“因为那天,我诵念了祂的尊名。”
福生玄黄仙尊、福生玄黄天君、福生玄黄上帝、福生玄黄天尊。
只是在心底过了一遍,恼人的笑声就再次若隐若现地传来,像个在水上飘飘荡荡的葫芦,压下这头又浮起那头。克莱恩冷漠无视了过去,放任它继续在他们的意识中漂浮。
“……那天?”阿蒙也没有理会那个声音,只是费解地重读,“那天?”
你就那么喜欢梅迪奇?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祂和任何一个人。”克莱恩没什么感情地说。
他是为了每一个人。在贝克兰德,一座拥有五千万人口的城市,一个国家的首都。他面前是发疯的亚利斯塔·图铎,身边是漠不关心和帮不上忙的天使废物,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