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必说了，都已经不重要了。”林薇打断她，往后退了一步，哑声：“我与她最后一次见面，竟还因为殿下骂她下贱，说到底，我有什么资格恨殿下呢，我才是最混账的那个。”

“殿下的事无可指摘，忠义两全，是大巍的功臣，我怎么敢恨呢？”林薇说着，梢却染上一片红，嗤笑一声后嘴角便再也提不上来，神也渐渐灰败下去：“可是殿下，靳瑶什么都不知，你设计靳瑶时，你借她的手，杀了她靳家时，你可曾犹豫过？”

“没怎么啊，”林薇咧开嘴笑了笑，：“我听说殿下救驾有功，手刃靳渊，已经成为军政司正使了……如今，殿下就要上任了吧，在下敬佩至极，还望殿下步步升，扶摇直上！”

此人造型实在狼狈，姜菱勉分辨她是一名女，又嗅到一的酒气。

她摇摇晃晃，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姜菱忍不住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却被她一把甩开：“殿下……”她了气，磕磕：“我知，我不能恨你，可是我也不到与你好，殿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不必再……再理会我这个一事无成的人了。”

随着白光一闪，她蓦地顿住，慢吞吞低看着抵到自己肩膀的刀尖，林薇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在那里，但还是吓得林躬自惊呼一声：“殿下！”

林薇眯起睛，拖长声音应了声，又用刀尖了几下，才反手把它了回去：“原来是殿下啊，我喝多了，有些拙，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她低叹：“本来，我与殿下，也算不上朋友……”

新的府邸还没有名字，和左相府差不多大，但因没有翻修，还是显得空旷陈旧。好在家与下人已经住来了，院被打扫得净，姜菱住的屋也被收拾来，放了铜脚炉，方一走去，就气腾腾。

“她不是恨我杀了靳家，”姜菱低声：“她是恨我利用了靳瑶。”

“殿下？”那人忽然哑声重复了一遍，慢慢抬起脑袋来：“哪个殿下？”

在姜菱休息时，林躬自前去和家方照谈，而后就要门打听靳家的事，方照却挑了下眉，：“靳家的事，问我就行了啊。”

“我……”

林躬自不禁更恼：“喝多了就不要到跑，冲撞了我家殿下，你担得起吗？”

“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林家二小心系靳小多年，靳小被放州后，林二小上就追着去了，那林家大公也火急火燎带人去抓她回来。州可不近啊，但就过了一个月，他们就回来了。我听我那同乡说，当时他和大公在桓追上二小，而靳小连同她的亲族，都已经死在桓的山崩里了。”

林薇独自走远后，一直沉默站着的姜菱才转过，慢慢上了车。林躬自犹自愤然，气：“她怎么敢这样和殿下说话，殿下又没有错什么，难那靳家谋反还不该杀？！”

不过她也没想去，抵京前纪行止就告诉她，如今她长留京都，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地去找她，姜菱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利害，乖乖答应了。

“林府大总？怎么就知靳家的事？”

林躬自蓦地瞪大睛，惊愕：“死，死了？”

姜菱却越听越怪，只觉得林薇语调飘忽，不像是在祝贺她，反倒像是在讽刺。沉默了会儿，她想到一些缘由，睛不禁眨了下，有些艰涩地问：“你恨我？”

姜菱愕然：“林薇！”

“好。”

蹄声重又响起，慢慢离开了这冷清的朱雀大街，路过左相府时，姜菱忍不住掀开帘瞧了，果然那里门若市，想来没半天功夫是不去的。

她下意识下去，几步走上前：“你怎么……”

但如今心上人就与她一墙之隔，见不着又碰不到实在难受，姜菱叹了气，放下帘，叫林躬自驱车离开。

方照笑了笑，说：“小人恰好和那林府的大总是同乡，确实略知一二。”

“我没事。”姜菱安抚她一句，抬看着林薇灰的眸，低唤：“林薇。”

“问你？”林躬自稀奇：“你知？”

凌的黑发垂落而下，一张苍白的脸来，那张脸本应该致无暇，如今却落了一条扭曲的疤痕，从右角一直到鬓角，增添了几分狰狞。

“恨？”林薇哂笑一声，晃了下：“我能恨你吗？”

姜菱蹙起眉：“你怎么了？”

姜菱却摇摇，眉宇锁：“不对，有什么地方了问题。”她沉思了一会儿，吩咐：“一会儿你去打听一下，看靳家家眷现在情况如何。”

“那有什么区别？”林躬自嘟囔：“再说了，陛下心善，也没杀那靳瑶，她这般痴情，怎么不跟着靳小去州。”

，掀开帘朝外看去，只见一瘦削的蓝衣人摇摇晃晃站在外面。这人衣着致，腰佩玉与短刀，一长发却凌散在背后，还有好几缕垂落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