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她有些害羞，笑：“总之，紫恒那时可好了。虽然小时候闹着玩过，但我是在孟山真正喜上他的。”

在紫修的睛中，她看见了自己仰望的、痴迷的、依恋的小小倒影。

尚烟虽不知紫修生气的理由，但很快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知为何，看他如此不兴，她却兴得不得了，但又有一心疼他的不兴。她追上去，跟在紫修后：“好呀，我们要去何？紫修哥哥。”

“界有一个雪山名‘望月’。山上的雪终年不化。”紫修低声，“去自从过那里后，看着雪便讨厌。”

又过了两盏茶功夫，紫修回来了，手中拿着两个白狐面，递了一个给尚烟：“着这个。”

一旦他开始有所防备，便会用“孤”自称。尚烟知了，他不喜雪的原因，可能并不是跟雀说的那样，只是不便行。她小声：“为何？”

且，紫修连饭都这么好吃……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完的人？

“太懒了。”紫修蹙眉, “吃饱了便痴痴坐在这里，像一滩烂泥。这是什么糟糕的生活习惯，起来。”

“怎么动？”

“挡着脸不就好了。在这等着。”紫修去了。

“孤不喜雪。”紫修沉默了片刻，神有些空虚，“很不喜。”

尚烟立即弹起来：“起来了。”

这东皇紫修在说什么！

她真不想再发现他更多优了。

尚烟发现，紫修开始用“我”自称了。但她没问他原因，只是心里暗自有些开心：“跟你去，别人看见了，岂不是又要说闲话？”

“昭华姬上神，还未观过奈落雪夜吧。”紫修专注着系带，并未留意她的目光，淡淡。

她这么, 即便歪在床上, 也是很赏心悦目的好吗？

“去走走。”

“什么？你连孟山的记忆都……”紫修气糊涂了，差说漏嘴，改，“都记得？”

谁知，紫修一没觉得自己错了，还不屑：“我也是才知，女也可以像一滩烂泥。”

“你又只顾好看。”紫修转过来，将她披风衣领的系带用力拉，“会有得你的，现在把衣服穿好。”

她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愁容, 并未躲过紫修的睛。他：“吃好了？”

到晚上，雪下得更大了。

紫修本生着气，但听见这一句“紫修哥哥”，又瞬间想起了孟山的过往，登时怒气消散，变成了满满的无奈：“去了你便知了。”

紫修在尚烟面前，背光而站，修长微挑的眉、映着雪光的冰冷紫眸，好看极了。

在这寂静的变幻中，尚烟听见自己的呼清晰，如蝶翼扇动的微风。

“跟我去走走。”

“我不想去，外面太冷。”她吃得那么饱，那么舒适，都开始犯困了, 只想趴在桌上睡觉。

看见白狐面，尚烟错愕得几乎说不话来。

她肯定知，他们之间的记忆，她直接选择完全忘记，也比给别人好万倍。这不是故意在气人么？

“这不是紫恒在孟山的面吗？”她翻了翻面，“甚至连面后面的红丝带也一样。”

尚烟赶打起神来：“啊，对。”

“怎么了？”紫修。

“吃完了要多动动。”

放六界，哪个男人见了她, 不是脸红心，不是景仰神往？他们对她的描述, 全是“飘飘胜仙”、“容月貌”、“不人间烟火”这一类。

“……”尚烟抬，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女说话？”

“没有呢。”尚烟这才回过神来，“今日见了，得离奇。”

“我不想听。”紫修气得一气下不来，转，“把衣服穿好，走。”

“所以，你多幸福，一直住在这里。”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这是个晴天雪夜。银河如此清晰，如一盘雪白的沙，因天旋转，散落到宇宙四方。奈落是黑的，天幕是黑的。星星是白的，雪是白的，混在一起，缠绵悱恻，不分彼此。

“那可是我和紫恒定情的地方，怎可能记不住？”尚烟扬了扬漂亮的眉，得意，“你不知，紫恒在孟山可好了，离别前夕，他还……”

“很多异族来客，都是为了奈落的雪才留下来的。”

这死丫，连孟山的记忆她都改给紫恒了。

推开门的瞬间，寒风混着雪意，冲开了玉梅嶙枝，偷偷袭尚烟的颈项。她不由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