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二王？”柳五儿一怔，万没想到老太妃竟然会说这样一番规劝的话来，“可是，我们主还想着……”她猛地一顿，惊觉自己险些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改，“娘娘，这扶南国的门阀势利，真的就这样盛？连王室的内务都

老太妃一边絮絮叹，一边拍了拍柳五儿的手背，“能让边最得重用的内监领着你过来送东西给我，想来你们家主同宋祁，情还算得上厚吧？可是这些都是虚的，只要有那些大家族掣肘，宋祁就绝对不能汉人女胜过扶南国的女人，你回去好好劝劝你家主，若是想保命，就和宋祁疏远了吧。”

“我总想着，若能回到当初，刚到扶南的时候，我一定劝着公主殿下，默默无闻才是安生度日的诀窍，扶南国王室孱弱，老扶南王也不，他的，又有什么用呢——甚至脆，就留在中原，哪怕随便嫁给一个书生，都比嫁到这边太多了。”

这是一间小小的静室，北面放着一张案台，上面供奉着一个老旧的牌位，前边的小香炉内焚着三线香。正对着门的墙上，贴着一副对联，还有一张人画。

是不是对这么多年娘家的不闻不问到寒心,这才不肯承认自己的份。但是细细一想,老太妃话语里的讽意，全然都是冲着这句话来的,并没有带着愤懑和失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老太妃缓缓向前伸手，柳五儿忙扶着老太妃起，在老太妃的示意下，扶着老人走了另一扇门内。

柳五儿张了张,想要分辩两句,但是这事细究起来，也确实是她们太过莽撞的缘故，也无从辩起。

“这就是宁娴公主了。”老太妃半个的重量都倚在柳五儿上，颤颤地抬手指着墙上的那副画，“我和她，在北阙相依为命近十年，她熬不住，先去了。我利用老扶南王对殿下的那一愧疚，留在了景昭殿内，有一日是一日地混日。又机缘巧合地救下当今扶南王的二儿，这才得以在这南阙内苟延残至今。这些天，我总能梦见以前的事，梦见公主殿下还在世的时候，有那么多话想要告诉她，但是一睁，又只能说扶南话……”

“我是宁娴公主边最亲近的女官。”老太妃的角勾一笑意，又很快叹一气，“公主是个好人，只可惜好人护不住自己的孩，更护不住自己。这扶南国的王，是容不下菟丝的。”

“您是宁娴公主边的近人？”柳五儿大着胆问。

好在老太妃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她又盯着柳五儿看了两，才叹了气：“想当年,我陪着公主殿下远嫁扶南王室的时候，又何尝不天真莽撞？我们只当拥有了扶南王的喜就能赢所有人，谁能想到……”

“我也听说了，你们家主,是和亲到此的吧？”老太妃的中原官话有一些生,显然已经很多年不曾同人说过了,但是几句之后，就又顺畅起来,“初到此,不知从何听说当年有位公主嫁到扶南王室,又听说有一位中原的老太妃住在南阙,就天真地以为这两个是同一个人……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太莽撞了。”

柳五儿听着这些话，也难免有些心酸。她此时再琢磨明白，为什么老太妃的态度如此飘忽不定，却又肯同她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