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谁？”王嬷嬷冷笑一声，“只怨自己没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吧——咱们这些人，谁不是这么怨过来的？她还比咱们多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呢，也该知足啦！若是真投胎到好的人家，家里自然能护住家里的姑娘。也就那些个中等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才最是不由己呢。”

探正坐在窗前，捧着一本字帖看——她们已经在船上生活了将近十天了，海面时有颠簸，自然不适合临帖写字，探就时常捧着不同的字帖看，并用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着练字，同时也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而东平郡王府送给探的这两位嬷嬷，早年都是从里来的，都会一些简单的番语，这些日探主仆对两位嬷嬷颇为倚重。两位嬷嬷看似得其所哉，但是心里转着什么样的念，探和柳五儿都心中有数。

“要说运气，凤藻那位的运气岂不是更差？就差那么几个月了，竟然一个不注意就没了。不然哪怕生了位公主，她的好日也是就在前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吴嬷嬷语气里依旧带着唏嘘，“我也曾听人说过，她是凤藻那位的庶妹呢，这要是凤藻那位真的把肚里的那个生下来，这事又怎么会落到她上？还是差了一运气啊。”

“两位嬷嬷这些日也辛苦了，让她们在外面风也好。”探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窗外，茫茫大海，除了偶尔跃面的游鱼和天上的太，再也见不到别的东西，更不用说活了。至于船上的那些人：送亲的队伍要维护她这位假郡主的面，不敢随意和她说话。至于那些船工和守卫的军队，都是番人，虽然胆大，但是语言不通，探就算想跟他们说话，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翠墨正坐在船舱一角的小杌上给一双袜绣，柳五儿一就认来，这是她们预备着来送给番王储的礼，这位王储就是探日后的夫君，据说比探大两岁，和宝玉一般的年纪，探就让两个丫鬟照以前给宝玉的那些小件的规格，了几份一样的来，预备送给未来的夫君当礼。

***

柳五儿从船舱的门后探小半个，她细细观察着正在不远晒太的两位嬷嬷，直到确定她们再没有别的话想讲，才折走向了船舱。她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前，开门走了去。

柳五儿微笑着摇了摇，正准备同翠墨玩笑两句，探却抬起目光，看着柳五儿问，“你可看到王、吴两位嬷嬷了？”

这样的活计，探现在可没有心思亲力亲为，两个丫鬟知她的心思，也就把这些活计大包大揽了下来。翠墨见柳五儿来，笑着问她，“侍书刚刚什么去了？这轻省的差事我可先捡着了，可不要怪我。”

“两位嬷嬷正在甲板上风晒太呢，婢看见了，就回来了。”

那位……可又怨得了谁呢？”

“她们妹，确实在运上都差了一些。”吴嬷嬷弹了弹，又扭过晒太去了。

事实上，柳五儿是听得懂番话的——这是她这一世额外获得的一个本领。本来嘛，在上一世结束之后，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满结束了，只因为寄袭人的那一世任务以失败告终，才被追加了一个任务，而接受这个任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