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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不时朝这二人看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就只拍了拍衣服,扬长而去,“那......老夫就不打扰先生了,安儿,好生礼仪相待。”
“恭送尚书。”李佑笈回身道。
“爹爹慢走。”宋尘安附和着。
宋尚书走出了儿子的庭院,穿过了竹林,又来到了正院,脸上始终洋溢着喜悦,就差仰天长笑了,自儿子被圣上赏识以来,自己就没这么开心过了。李佑笈呐李佑笈,真是个奇女子,世外高人大抵就是这般模样了,日后若收留为门客,府邸旁壁生辉啊,另外先生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和我儿相仿......生的又如仙女,待人大家闺秀般,还有如此才干......
思绪弥漫到这儿,尚书拍了自己脸一下,心道,害你个宋言亭,想什么呢。
书房内,阳光如丝缕,静悄悄附在案上。
李佑笈将宋尘安扶至书桌后,全程忍着不多摸他几下,忍住了。
“公子,我们先听书,你想从哪儿本听起?”
“《诗经》,有劳先生了。”宋尘安努力平静。自方才和先生接触,就觉对方双手轻盈无比,气质肯定非凡。但不知为何,自己心头竟在动荡,说不上原因......可能是知道先生乃大才,屈尊背书于自己,太紧张了吧......
李佑笈也不敢马虎,打起精神来,毕竟前世学历史的,文言文功底比较深,读古籍没什么问题,她翻开《诗经》,在读之前她说。
“公子这是温故而知新,治学也,佑笈佩服。”
“哪里哪里,《诗经》虽以雅致为典,但学生私以为其内含治国方针,理人之道。”
“还有爱情之美,首篇便是。”李佑笈笑道。
宋尘安忙轻咳一声:“咳,先生言之有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清脆的朗读声响起,不快不慢。李佑笈让宋府变得像是一个盛夏的学堂,而宋尘安是她唯一的同学,那种放学后他们一起回家,在林荫道上买两份雪糕,嬉戏打闹的同学。读的全程,李佑笈实在忍不住,总想着看宋尘安,于是她找了个方法,把书举到眼前,读完一句的停顿间隙,就瞥一眼坐在对面儿的美人,这样读完了许多。
宋尘安更是开心,几个月以来这此听书是最舒服畅快的,以前暖玉和王福两个念的磕磕绊绊,念错的字又多,他一边听还得一边猜,好不费神。现在好了,先生念书有条有理,不紧不慢,自己能完整地看到一幅幅书卷展开在眼前。
说起这听书,宋尘安的一半大脑用来温故知新,另一半,则是从书言中画出一个巨大的棋盘,其中央站立着自己,每个句子,每个停顿和词语,便是他的一车一卒,他驱使着这些部队向前向后,对手,则是心中困境。
这种自研发的学习方法,使得宋尘安能够直接物化知识,将它们背后的理论最大化理解、运用和更迭。
这时,李佑笈刚刚读到召南篇,宋尘安骤然一愣,下一秒便惭愧不已。
先生都来读这许久了,自己竟然忘记叫暖玉端茶来,真是疏忽!
“先生,无意打扰,您稍等一二......”宋尘安很不好意思地打断道,忙起身隔着窗户喊,“暖玉——备茶水糕点——”
一两秒后,小丫鬟的声音卖力地从另一头传回:“好嘞少爷稍等!”
看着这一幕,李佑笈噗嗤一声笑了。
“先生为何笑啊?”
“哈哈,隔空传话,千里传音,这庭院虽不大,但宋公子却像站在远山上呼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