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岚抚着她的背，搓了搓她冰似的手，打定主意：“我不会走，你下这般境况，我也不可能走。嬷嬷生前最担忧你，我照顾你是帮她完成她的遗愿。穆军有我无我意义不大，我于他们不过是个幌。你如今才是最离不得我的，此距都城不远，待你见好后，我方能安心回六泉山。”

“你走罢，” 她突然，“六泉山义军不能群龙无首，你该回去，为他们坐阵助威。”

颜倾辞心知自己用词不当，但腔又憋着一火气不发不行，见对方如此法，她更是委屈到无以复加，脸上玉珠落得愈发厉害，呼从急促到渐渐不上来气，双手拽着衣领，嘴发紫，指节泛白。

“你说得轻松，瞧着亲人命丧黄泉，怎能不动怒？”

溪岚看见她如今模样，想起了七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绝望茫然、孤苦无依……

几次之后，颜倾辞情绪稳定下来，靠在溪岚怀里微微着，嘴也恢复了红之。

“你肺中了，要好生调养，不宜动怒，否则极易呼衰竭而亡。”

溪岚面未变：“我便照拂你一辈。”

“你两次下落了病儿，不宜过于激动。”

“你这样想？” 溪岚皱眉，拉开门，“那我走便是。”

颜倾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就心情悲愤，又染了风寒症，见溪岚撞到刀刃上，便拿她开锋：“仇人之女落得同你一样的下场，你得意了？”

溪岚见状将衣给绮梦绥，了手，上前扶住好似顷刻要跌倒的人，搀她回榻上躺着，阖上木门，回首就见她泪留满面地噎着，承受了太多的瘦削双肩如今失了支撑般坍塌下来，隐忍的抖动着，令人不由为之心疼。

颜倾辞睁开，愣愣望着她，问：“若是我永远不见好呢？”

“哼，错了，我不该怪你，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颜倾辞闭上，泪珠自角簌簌落，“谁叫我自以为是，什么算无遗策、谋无一失，什么九州第一才女，纵使有通天的经纬，在权面前也都是一文不值的狗！”

溪岚见状复阖上门，坐至榻边，右手抚她为她顺气，左手抬起她的下颌，叫她前倾张开嘴，一边让她莫激动，一边足气吻上她的，对地输着气。

里都泛着寒意。

溪岚没有回答，她是经历过这事的，所以极易同受。抱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女，她止不住想起北渊灭穆的那日，皇四是血，护送她城的侍卫女一路被追杀殆尽，她是扮作死尸、趁北渊人不注意才从河里偷游走的，最终被人贩卖给隶主，成了楚陵侯府的待年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