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见戏院门前人来人往，一看过去没有叶喆的影，便问：“你们约了在哪儿等吗？”

“吧？还不让我去接你。”

一声温厚清晰的“不好意思”就响在，线笔直的榄绿制服迫着她一瞬间阖了下帘。

虞绍珩在苏眉边的空位坐下，直接递了个袋给唐恬，唐恬打开一看，里果然有一杯酸梅汤，还有一瓶苏打，她捧了那酸梅汤了一，对虞绍珩笑：“多谢啊。”

他的声音低得暧昧，这么寻常的一句话，他不必压到她耳边来说；但这是戏院，戏院里，声音越低才越有礼貌。

的队伍排到了街边，唐恬同苏眉牵着手下车，自赞：“还好我让他不要来接我们，早过来买票。”

“你放心，我差人去买了。”叶喆：“你不是不喝戏院里的汽吗？”

苏眉隔了唐恬听着叶喆的话，心底突地颤了颤，旋即意识到戏院里的座位已经满了七成，自己右手边的位还是空的。

“哎，你怎么来了？”

他答应了不跟她见面的，他怎么会来呢？

叶喆笑：“许不许别人带我不知，反正这人准能给你带来。”

她们一过路，叶喆便挥挥手迎了过来，虽然打招呼的时候仍尊称苏眉一句“师母”，敬意却不多，丝毫不避嫌疑地从衣袋里摸手帕在唐恬额上了：

苏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才望见叶喆站在侧门的台阶上，半边都被前一株大的法国梧桐挡住了，本想揶揄唐恬一句，还是忍住了。

垂低的目光顺着前排的椅背下去，又沿着旁边一个女的旗袍镶边慢慢游上来——那女收了拢了膝盖，给正往她边走的人让空隙。

“他说他就在门。”唐恬一边过路一边张望，蓦地抬手指过去，“那不是吗？他穿制服的，那么显。”

三个人刚一坐下，便听唐恬“哎呀”了一声，“忘记买汽了。”

唐恬听了，颊边闪一个酒窝来，“戏院不是不许自己带饮料来的吗？”

叶喆买的是8排正中的挨在一起的三个位置，两单一双，苏眉欣然拿过那张双号的票，对唐恬笑：“你们单号走这边，我走那边。”

接着就去拉唐恬的手，苏眉非礼勿视转过脸去研究戏院外墙上的海报，唐恬忸怩了一下，也就由他拉着往戏院里走了。

虞绍珩肃然跟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唐恬吐了吐，立刻改用咙说话：“酸梅汤有没有？”

苏眉半低着，僵着目不斜视，心里却如坐针毡，见得他又放了杯饮料在自己手边。

叶喆转过脸来刚要答话，忽然视线向上一扬，笑：“喏，来了。”

23、垂杨（二）

她维持着温和庄谨的笑容，微微探了探，对叶喆：“今天还有别人来吗？”

唐恬见虞绍珩手里拎着两个纸袋，已经被凝结的汽洇了，喜：“你都买什么了？怎么带来的？”

刹那间，苏眉竟不敢立刻回去看。

“梅绿茶，可以吗？”他凑近了她说的，声音低而温柔，她额角的刘海仿佛都能到他的气息，她的耳廓一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