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回到城里，两人在霁虹桥下了车，苏眉着把一路上积攒的勇气都拿了来，带着和蔼的微笑对虞绍珩：“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吧。”

苏眉暗暗舒了气，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正襟危坐地垂着，目不斜视。

像是预料到苏眉会问，虞绍珩对司机说罢，便提前解惑：“这个时候了，先吃饭吧。”

“我自己回去一就好了。”苏眉语气委婉，态度却十分决。

苏眉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怔怔地被他牵着走两步，才猛然回过神来，像被火到一样，甩开了他的手。

她细想了这半日的事，愈发觉得不妥。思来想去，虞绍珩并不是个荒唐孟浪的年轻人，绝不至于真的对她这样一个孀闺妇人有什么非分之想。然而他以往的殷勤贴尚可作义关怀解，但今日他那样看着她，便全然和尊重怜悯扯不上什么系了。

是酸甜清的橘味。她了一下，偷去看虞绍珩，见他不不慢地拆了包装纸，仿佛是觉察了她窥视的目光，蓦地转过脸来，将她“抓”了个正着：

许是他们来往太多，他一时转错了念？那么，他少不经事有欠分寸，作为一个长辈，她不应该那样慌羞怯，而应该尽可能妥帖地把他的念“矫正”回来。

说着，伸手就来拉她。

虞绍珩却颇为悠闲，双手握靠在椅背上，比苏眉更像是累了需要休息。苏眉小心翼翼地使自己的衣角也不要蹭到他，但挨着他的那一侧肩臂，总觉得隐隐发。

苏眉忙：“不了，我有累，想回去休息了。”

虞绍珩看了看她，转而对司机：“去竹云路。”

苏眉心一颤，也说不他这样有什么不对，却讶然听见虞绍珩吩咐司机：

好容易熬到了家，苏眉下车站定，连家门都不敢开，就站在路边打十二分的客气同虞绍珩别，但半句留他喝茶吃饭的话也不敢说。

她锁了院门，奔房中，只觉得屋里气闷，便挪了一张藤椅来。院里的树已经在结果，一簇一簇黄豆大的小果粒，还是和藤蔓枝叶一样的青绿，一望便知生涩。

苏眉着雪糕一径摇，觉得自己活脱脱是个被巡警拍了肩膀的新手窃贼，心惊胆战之际，却发现人家原来只是问路。

虽然拿定了主意，苏眉却仍是一宵辗转。

到了翌日晨起，她洗漱过要去上班，一拉开院门，门外竟赫然站着个制服笔的年轻军官，翩然转过来，英俊叫人不可直视，他居临下地看着她，悠然一笑：

苏眉很想反问一句“那怎么不行？”但她看得来，这位虞少爷情绪不大正常，与其同他争论，不如快回家。

虞绍珩拦了辆租车，拉开车门示意苏眉上车，她满腹心事地坐去，却不想裙？一角不小心勾在了座垫边缘，不等她回来解，虞绍珩拎起了她的裙往前一送，顺势坐到了她边。

“你这么迟，我等了好一阵了。”

“去穆南。”

虞绍珩又是一句“那怎么行？”，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路边拦车。

“那也总要吃饭的。”

“你想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