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温柔的月光也像，苏眉眯着睛把自己沉浸在这安静的波里，像一支写完功课的羊毫小笔蘸钵，积存的烦扰如墨线般在中逶迤四散。

虽然来之前并没有“透气”的打算，但裹着夜的香盈盈而至，苏眉不由自主地便了一气。贴着地面的灯照园中小径，她记挂着待会儿要同主人别，不便走远，就在近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窗之隔的派对，立时成了另一个世界。

虞绍珩思量着问：“那您方便门去拜访朋友吗？”

虞绍珩：“您放心，他那宅还在修，离住去还早，谈不到打扰。”说罢，又毕恭毕敬地对苏眉：“那我送您回去吧。”

苏眉薄薄一笑，无可奈何。

“嗯。”

苏眉听他说的是这么一回事，不觉放下心来，“这是我分内的事，当然是我去办。”

仍旧和记忆中一样，这一侧的走廊对着园。

“是这样，刚才我跟一个朋友聊天，说到他在西郊买了宅，翻修的时候发现原先的书斋是修了隔层的，里存了一批古籍；请人看了一下，说像是焦漪园的藏书。所以，我想是不是请您去看一下？”

她一时失神，竟没有听见来人的脚步，苏眉连忙起，理了下并不凌的刘海，“呃，没有，我就是来透透气。”

苏眉不解他为何会有一次一问，迟疑着：“应该……可以。”

她是故意躲他？虞绍珩仍是一以贯之的温文有礼，“师母是不喜舞吧？一会儿还有别的节目，反正我送您回去，晚一也没关系。”

“我都可以的，不太打扰别人就好。”

“那么……是为什么呢？”虞绍珩费解的表情有些无辜，“我倒觉得，越是发生了悲伤的事情，越应该多一社，闹一下，心情也会好。”

19、琼台（五）

“好，那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跟他约个时间。”

虞绍珩慢慢走下台阶，“不无聊怎么会觉得闷呢？”

“真的不用了。”苏眉恳切，大约是因为他生在这样西化的家，人又年轻，不大能够理解某些人情世故，她只好同他说得明白一，“其实我现在的情况，不大合适参加这场合。”

是，她也只好到外面去“透透气”，还要选一扇跟叶喆和唐恬方向相反的门。

正在这时，一个温醇的男声从后响起，仿佛突然画的休止符，凝固了她的思绪：

“看来是我这个主人的失职，没有招待好师母，让您觉得无聊了。”

苏眉和他对视了一，她总觉得他的许多话都别有用意，但从他淡然笑的目光中，却又抓不更多的内容，“我今天来这么久，也应该回去了，等一下麻烦你帮我跟惜月说一声。”

苏眉见他反应如此烈，忙不迭地解释：“也没有……不是我家里有什么习惯，是我自己觉得不太合适。”

虞绍珩似乎是怔了怔，“……是因为许先生的事？”

虞绍珩恍然：“实在是抱歉，我不知府上的习惯……我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这就送您回去，如果令尊令堂或者许先生府上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请家母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