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怔了怔，直觉她这一问哪里有些古怪，照理说，这样话赶话的客邀请，“受邀”的人不心里乐不乐意去，都会应一句“好”也就罢了，却没有反问主人宴客之的。转念一想，许是林如璟觉得自己如今这境况，不宜请人到家里作客？她到底长自己十多岁，小心提也未可知，便恳切地答：“没有，只有我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偶尔来看我。”

苏眉不打听别人的私事，此时见她神不大好，怕她碍着自己在对面看着，觉得难堪，便借着归置新得的茶叶，走到靠墙的书柜那边去了；又佯作找书，过了一阵才回来，打电话去虞家同惜月谢；再看林如璟，已是若无其事的淡定姿态，只是这一天再没跟她说话，不等下班就早早走了。

林如璟却摇了摇，“有这么一副心加上这笔字，茶也一定是上好的，就我们锅炉里的……还是别糟蹋了。”

“哦。”林如璟偏着脸想了想，问：“是上次在来找你，还跟我鞠躬那个吗？叫唐……”

苏眉听她这一赞正中自己此时所想，颊边的两梨涡便浮了来：“正好茶叶也在这儿，我去打开，冲一你尝尝。”

街面上也仿佛一下安静了许多，行人皆帽撑伞，不辨眉目。细雨涳濛的傍晚，独自一人的小院愈发显得空寂寂，苏眉却愿

这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个人，林如璟的电话不多，找苏眉的就更是寥寥，所以平时有了电话，都是林如璟先接，她顺手抄起电话“喂”了一声，听了两句，脸却像抹了一笔淡灰的彩，若有若无地黯淡了几分，接着，语带讥诮地问了一句“是吗？”便挂了电话。

和许兰荪教导指正——尤其是案牍用的小字，一笔簪小楷，同学里再没有比她写得好的；然而今天见了惜月这两页“茶”笺，着实比自己好一截。她心中惊赞，于手中这的信笺不觉惜起来，依原样叠起，又觉得会压死了折痕，便将那两页信笺展平铺好，打算夹在笔记簿里。

林如璟的目光在她手下的楮笺上落了一落，莞尔：“青丝宣写茶事，你这朋友好风雅。”

林如璟坐在对面，亦看见她手中的信笺，颇有些慨地说：“如今这么写信的人倒真不多了。”

苏眉笑：“早上我一个朋友捎茶叶给我，顺便写了’饮茶须知’。”

林如璟端详了她一，：“你常约人到家里作客吗？”

苏眉，“嗯，她叫唐恬，是新闻系的学生。”

林如璟淡淡一笑：“那小女孩也蛮可的，就是看着有疯疯癫癫。”

林如璟正要答话，桌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苏眉连忙替唐恬辩解：“……您别误会，那天是她的稿一次见报，太兴了。”

转到了月末，连着两日落雨，傍晚时分天便已晦黯如夜，淡淡的墨浸在一层透明的幽蓝里，濛濛的雨线偶遇灯光，便闪细微的芒，落在上亦是微凉的一，转瞬即逝，只是那漉漉的味不散。

苏眉闻言一笑，她学生的时候，也和同学抱怨过学校锅炉里的白矾加得重，“那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