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未到中午，正是街柳巷最冷清的时候，沉沉冷天气，走动的时

那娘姨一面走，一面不住地和她絮叨些倌人比俏客人争风的琐事，唐恬听着好笑，随应和两句，不觉两人已经拐了几拐。那娘姨在一个红漆小门站住了脚，回对唐恬：“这就是我们家香楼，我去打个招呼，你在这儿等等。”说罢，轻手轻脚地推门去，还不忘回叮嘱一句：

唐恬低得下几乎要碰到桌面，“唔。”

唐恬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仿佛浑哪儿都不自在似的，连笑容都显得僵，匆匆忙忙了，便坐下来奋笔疾书。

“这会儿她才起床，闷闷得没什么趣儿，我看你们俩差不多年纪，要不你去听她自个儿说说？

虞绍珩跟着叶喆来，一转过楼梯，便忍不住笑：“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给她下药了吗？”

”唐恬睛一亮，那娘姨却又犹豫，“哎呀，我这么着带你去，也不知她肯不肯……”说着，便眨蒙着吊稍睛在唐恬上逡巡，唐恬见状，连忙从钱夹里一张五块钱的钞票，到她手里，“就算帮我个忙呗。”

虞绍珩诧异了一瞬，旋即一个最和蔼亲切的笑容：“唐小。”

“恬恬？”虞绍珩无声地对了个型。

牌桌边没人打牌，却坐着一个看见他来，忽然满脸涨红的女孩。

“这地方人杂，你一个女孩别走啊！”

13、月慢（一）

唐恬拍的照片在如意楼被虞绍珩曝了光，却仍不肯死心，认定自己能写一篇不叫人击节称赏也叫人潸然泪下的好稿来。起初她对这龙蛇混杂的地方还心存忌惮，但自从上一回误打误撞，把一个被骗卖来的小姑娘带去给了社工，自觉神武非常。只是那日虽然救了人，又多了个活生生揭社会暗角的例证，她却始终寻不到肯合她采访的“烟女”。她大着胆同街面上游的冶艳女搭讪，对方不是冷漠避开，就是烟视媚行地牢两句，间或还有冷嘲讽：

那娘姨着钱一笑，又端了端脸，“那你跟我来吧，可要是她不肯，你得赶走啊！”唐恬一答应，跟着她穿过路了巷。

虞绍珩转过，一个极夸张的惊讶表情看着叶喆，叶喆放下球杆，扬声：“我们去聊，恬恬在写作业呢。”面上很有几分得意，吻却是一本正经。

“小姑娘家家的，打听什么？你也来试试不就知了？”

叶喆搂着他的肩，低声：“你就看不起我吧，我是英雄救！”

她琢磨着这些人夜时分都忙着“上班”，不大有功夫搭理她，便改了主意，趁着上午市面冷清的时候到这些风月巷附近的店铺转悠，跟来买烟买酒买心的小大们搭话，两天下来倒也零零碎碎打听了些素材，这天恰碰上一个心娘姨，连价声地吁叹自己服侍的一个倩玉的倌人世可怜，被鸨母盘剥得不像样。唐恬多问几句，那娘姨抿着鬓边的发想了想，说：

叶喆扯着他就往外走，临门却又转了回来，走到唐恬边，笑眯眯地说：“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吩咐外那个黄，他中国话说得不好，听还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