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落梅（二）

心养护的长发落下来，凛仍然不愿意动手去解脱上的礼服，仿佛这梦一般的衣裳一旦离开自己的，这个梦一般的夜晚便会彻底结束。她一寸一寸地向前回忆，他秀卓的背影，他低声咏的俳句，他牵着她穿过衣香鬓影的展厅，他递了酒给她：“我偷的”，他带她到豪华暧昧的房间，却只是为了观赏这城市的雪夜；还有临别时那个戛然而止的亲吻，凛的指尖轻柔地覆上了自己的……突然，房间里的电话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然而，他放开了她，他的手从她脸颊上落下来，他说：“回去吧。”

凛一惊，心突突直，预怂恿她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电话，纠结的衣摆几乎绊倒了她：

“晚安。”虞绍珩负手而立，姿态雅正，但视线却毫不掩饰地黏在她上。

“我回去了。”凛说完，人却没有动，只是征询地看着他。

她的心像秋千一般而起，“绍珩……”她的仿佛到了什么，瞬间凝固了言语，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温有力，凛合上，等待着更炽烈的亲密，然而那气息却渐渐飘散在了冬夜里。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也在笑：“凛，有一件事，我心里总有放不下……”

“嗯。”虞绍珩。

莫名的欣让她蜷在衣袖里的手震颤起来，凛回过，还没来得及开，面前的男人突然俯靠近了她。凛还没决定是不是要闭上睛，木香调的古龙已经从他颈间幽然而至，是白檀的味。

凛有些放松，又有些失落，刚刚转要走，忽然发觉虞绍珩牵住了她的衣袖，轻声唤：“凛。”

“喂？”

凛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机械地拆解着发髻，她刚才的表现好糟糕！她完全没有把握好节奏，如果不能彻底俘获这个男人，至少她也应该留下一个余味无穷的告别，而不是就这样傻呆呆的结束！然而，就是那一刻的恍然，却释放一难以言喻的甜。

这样的注视将她上的每一神经都挑动起来，从望到情。

凛的语气充满了

凛睁开，茫然中只见虞绍珩注视她的目光，温柔而克制。大多数男人看女人的目光都单纯到单调：惊艳、崇拜、嫌恶、冷漠……但他不同，他的目光里有望，但克制，有温柔，但伤，甚至若有若无地一缕怜惜。这样的注视轻而易举地让人沉溺，让她觉得自己会被重视，被珍，被呵护。

她恍然像被他用法染过一般，依着他的话，失神地踱了回去。她了领馆的院，才恍过神来，急急回，正看见他的车划开夜，无声而去。

行树给人一影如云的错觉，冷澈的空气比香更叫人心脾清冽。

电话那的人没有上回答，她似乎听到了低微的呼，她稍稍提了声音：“喂？”

“那么，绍珩君，晚安了。”凛仰望他的目光羞涩而切，她知，这样的目光最能燃一个男人的望。

“りんご……”电话里唤她名字的男声并不生涩，但却没有丝毫音，凛听着，不由自主地弯了眉，掩笑：“绍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