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珩牵了牵角，“你为了钱吧？”

二楼的走廊里灯光柔暗，地上铺着绛红织的羊地毯，贴墙而立的侍应是个材瘦小，一细黄发的斯拉夫人，叶喆递了个风过去，那侍应便耸着笑脸缓缓推开了旁雕面的房门——“等着你回来，你为甚不回来，等着你回来……”

何况你？”说罢，又问酒保：“酒呢？”候在一旁的酒保连忙把酒用餐巾托了递上来，他看了一，，“醒好了送上来，再找一支清淡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那领班，只引着同伴往楼梯方向走。

叶喆赶忙摇，“你放心，我既没那么大胆，也没那么大的本钱。酒是他们缉私罚没的，本来就得拍卖，无非是——”他诡秘地一笑，“旁人不知，或者没空去买，就便宜我这样的人了。其实，我不过是小生意，大买家多的是，只不过旁人要额外打，我不用。这么想想，我的才是清白生意，你说呢？”

一面说，一面在大厅里扫视了一遍，忽然视线一顿，皱了皱眉，“在三号台单的那个女孩，你招来的？”

“这地方早年是个英商俱乐，后来转了几手，前一任房主欠债，抵给了我姑父。洋玩意儿他们不灵，得一塌糊涂，咖啡厅的女招待跟四路的小妖似的。”叶喆说着，小小得意地笑：“正好去年我回来，跟他商量着不如给我打理，个地方哥几个打牌玩儿。”言罢，又半真半假地嘱咐：“别说去啊。”

虞绍珩边走边赞：“叶喆，你这生意经不错。”

叶喆忙：“哪儿能啊？你要是不信，待会儿去酒窖里随便开，有一瓶假的，你砸我招牌。”

叶喆“嘿嘿”一乐，揽着他的肩上楼，“我们家你还不知？我妈钱得死，咬准了男人有钱就变坏，着我爸不说，还连累我。我要是不想法儿钱，连牌都打不起——这里我也就有两成，还得心替他们张罗。”

领班：“是，刚来两天，还在试工，人倒是蛮伶俐的……”他正说着，不防被老板一语打断：“辞了。”

叶喆想了想，说：“我猜，我爸多少知一儿，我不闯祸，他就不提罢了。”

虞绍珩笑：“你这‘清白’生意，叶叔叔知吗？”

“嗨！”叶喆用手指虚了他一下，笑：“我不瞒你。帮我酒的人就在楼上，你也认得——魏景文，你家姨那个侄，是青琅海关的关长。”

留声机低迴媚惑的咏叹夹着淡淡的烟草和香味一齐送

虞绍珩略一思索，脸却沉了，“叶喆，这事可大可小……”

虞绍珩闻言，淡淡一笑，“那卖给你酒的人，我倒想认识认识。”

那领班一愣，只听他这位老板不以为然地解释：“女侍应不要太漂亮，净利落就行了，你找个上酒的侍应比女客人还漂亮，人家下次再不来了；给男客人看上了，惹事生非，更麻烦。”

虞绍珩笑听着，忽然停了脚步，“我刚才瞧了一吧台上的酒单，你价钱给得有儿太公了，你这里……不会只有瓶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