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拿过来。

杜兰璋从濒临高潮的节点跌落下来，半失神地大张着唇舌喘息，文瑛捂上他的嘴，怕被对面听到。

“喂，伯——”

“杜兰璋你个臭小子你跑哪去了！？老娘给你发八百条消息了你看不见是吧！马上十二点了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上次就和我玩失踪，再不回来我看你别回来了！”

文瑛的招呼被迎面而来的输出打断。

对方的语气格外激烈，但她说话的调子却是柔媚的，音色娇嗲，虽然是骂人的话，落在耳里却一点也不叫人生气，反而想让她再多骂几句。

文瑛把手机拿下来，确定来电显示上写的是“妈”，而不是“亲亲宝贝”之类的女友昵称。

对面问：“怎么了？干喘气不说话？哑巴啊！”

文瑛如愿被骂了，缓声说：“伯母，您别着急，杜兰璋喝多了，现在回不去。”

“喝多了？”她不相信，转而问：“你是谁？”

“我是——”

文瑛不好真说出来，编着身份说：“我是杜兰璋的同事。今晚是孟氏集团的小少爷成人礼，我和杜兰璋代表梦云来祝贺，现在在安州。”

她想这段话半真半假，应该也就可以了。谁知对面冷哼一声，包公判案般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里有三个漏洞？”

文瑛一愣，心说什么？

“第一，我儿子滴酒不沾，怎么可能喝醉？第二，他上回彻夜不归后就发神经，从公司辞职了，哪来的同事还代表梦云祝贺？第三！”

她拔高了音调，文瑛岔神地想这声“第三”真是珠圆玉润，好听极了。

“那家伙根本就不和女生说话，怎么可能自己喝醉了，身边留个女的？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文瑛：“……”

除了第二条，别的她都或亲身或亲耳领略过了，驳无可驳。

“说话！再不说话我报警了。”

文瑛无话可说，一时犹豫该怎么回答，耳边传来敲打枕头的声音。

杜兰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清醒，指指手机，示意他来接电话。

文瑛立刻松开捂着他嘴的手，烫手山芋般把手机递过去。

杜兰璋接过来：“喂——”

他用手指把嘴里咬着的湿漉的发勾出去，重新说：

“喂，妈，是我。”

“……嗯，我没事，你别着急。”

“……报警？别，别报警，我真没事，明天就回去。”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觉吧。”

“……嗯，晚安。”

杜兰璋挂掉电话，手机落在枕头上。

他看向身边与他咫尺距离的文瑛，先有一刻茫然，然后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惊慌失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