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枝双度数不低，得将睛眯成线，才看清是叶寅递来的纸巾。

视线里倏地撞来一团模糊的白。

他脑里有一把声音大声嚷嚷着警告：好啦，到这里该停啦。

它悄然无息地袭来，在记忆里划了一小。

*

叶寅给她比了个大拇哥，笑：

盯着捂住脸不停发颤的滕枝，叶寅僵在原位。

叶寅回看向停车场：“要不我还是把车开去吧？不然看不到他们是不是在车上搞嘢……”

可纸巾还是不受控地往上，沿着漉漉的藤蔓，一直抵达她闪着细碎光的角。

但很快，叶寅就想到另一个可能，脸拉了下来，咒骂一句：“这两人还会找地方‘搞搞震’。”

十来分钟后，叶寅再一次跟在白宝后方。

两人心照不宣，都不提滕枝那五分钟的失控崩溃。

这次叶寅的动作比她的快，纸巾直接凑到她下，接住那一颗两颗珠儿。

这个钟没人会专程来爬山的，所以停车场的剩余车位很多，代表着游客也很少。

他再开时嗓都是涩的，对着她说：“不急。”

他只是静静地陪在她旁，等她慢慢消化刚看到的、玻璃渣般的事实。

“手表还有一个‘环境音聆听’的功能……”

像好了伤疤忘了疼，滕枝还能开玩笑，说叶寅跟踪车这么厉害，应该去当私家侦探才对。

午后两三，就算今天天，可空气仍闷无比，似是在酝酿着风雨，这两人怎么有这雅兴，跑到这儿来呼大自然新鲜氧气？

可这一眯，那些残存的分也被挤了眶，再次往下淌。

叶寅把手机轻握在手里，没再声，也没被“想抱抱她”的一时冲动砸昏了。

叶寅没立刻跟去，在附近的小路靠边暂停。

滕枝撑坐起，没好意思看向驾驶座，哑着声说：“我没事了，你快开车吧，别等会追不上……”

滕枝摇摇：“不用，我有办法。”

「启用后，手表端会拨打您的手机，接听后，您能听到手表周围的声音，但不能行对话。」

滕枝边说边摁下app里的「聆听」钮，一段提示，她递给叶寅看。

叶寅浅浅一笑，应了句，要是未来海味铺倒闭了，就考虑再就业吧。

李天成是带着杨嘉雯来这搞车震、打野战了？

李天成一直往北开，这路不去滕枝家，也不去叶寅家。

去——”

叶寅挑眉，见滕枝眨了眨，睫尖尖竟挂上了一丁儿狡黠：“嗯，其实就是监听了。”

再想忘时，为时已晚。

在往后许多个长夜中，叶寅总会回忆起这一小段曲。

远离繁华市区，路上车渐少，就这么跟了七八个红绿灯，李天成还真开了白云山的停车场。

他和滕枝互视一，摸不透这是要嘛。

话语猛地刹住，递去的手机也停在半空。

她取下镜，着红透的鼻，扯起衣角，想直接用来拭沾上泪的镜片。

约莫过了五分钟，溃堤般的情绪终于稍微平复。

她再刷新了一次手表定位，定位没动，代表李天成的车停稳了。

滕枝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像中暑一样，太开始一一的疼。

同一时间，心脏上有个地方像突然翻过面的沙漏般，簌簌塌落细沙。

这个方向能去白云山，能去机场，滕枝忍不住猜测，难两人在市郊租了房方便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