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恒接过行李箱轻轻放好。何砚拍拍他的肩，低声说：“她这睡着了，你有空闲不？咱们去喝。”

审讯的最后，何砚提及蒋丛成要求见她。

这最后的一次碰面以蒋丛成的发疯告终。

后悔什么？”

一直到七月的最后一天，蒋丛成终于见到了方玥。

“闭嘴！”蒋丛成浑发抖，脸青白，那双睛却红得要滴血：“闭嘴！贱人！”他几乎在嘶吼。

他到病房的时候，许惟已经睡着了。

“值不值，我自己清楚。”

“我没后悔。”许惟说，“我错了，也承担过了。”

方玥几乎没有思考，应：“好。”

蒋丛成瘦削的脸庞绷起来。

钟恒几乎顿了一下，手臂微微收，低看她：“当然。”

*

晚上八，所有审讯都已结束。何砚忙完亲自跑了一趟医院，把许惟的行李箱送过去，这边的工作就快结束，他顺提前个别。

许惟肩背往后，靠在椅上，独自坐了一会。

蒋丛成目光森冷：“你蠢不蠢？我有对不起你？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比我对你更好？”

不知过了几分钟，有人来，把她抱起来。

“你以为装得很好，捡个小哑当儿养，掩人耳目？”方玥目光平淡，“看开，你真不算男人。”

方玥先被带过去，蒋丛成一现就死死地盯着她。这几日的关押让他上的郁和病态更加外显。

“当年如果你忍一忍，没打伤那个男人，可能你的人生完全不一样。”

钟恒朝病床看了一，走到桌边从衣服袋里摸个烟盒拆开，给许惟留了句话放在床

这次见面安排在提审室里。

方玥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到最后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方玥看着看着，淡淡地笑了声：“蒋总，不认识了？”

何砚没想到，当年一微小的冲突居然是事情的源，冲动情绪下的伤人行为致人死亡，却因被掩盖而发酵后续的一切。

“行。”方玥说，“结束了。我那份，我自己去承担。”

面前蒋丛成那张脸庞似乎比从前更黑，他整个人都无比黯淡。方玥觉得他这个样像一只沟里的老鼠，暗，一辈见不了天日。

“三十一。”

蒋丛成那双黑魆魆的小睛渐渐变得赤红。

“想不到是吧。”方玥看着他，“我也能赢你一次。”

和他相比，方玥显得过于风平浪静。她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这是二零一五年的七月三十一日。

蒋丛成被警察住。

蒋丛成声音低颤：“赔上你这辈，值？”

“你是男人？”方玥像听到笑话一般，“你确定？要不要脱看看？”

多少有些戏剧化。

方玥被带去。

蒋丛成一震，手攥成拳，额上青暴。他心里的火快要薄。

方玥了，沉默了片刻，问：“今天几号了。”

坐下来后，方玥一直不开，就那么看着。

在许惟离开看守所后，何砚再次提审了方玥。这次的审讯很顺利，方玥如实代了七年前在七渡镇向小学的误杀案，包括蒋丛成替她隐瞒事实的整个经过。

许惟脸贴在他：“钟恒，你的求婚还作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