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能够注意到她。

压着声音小声道：“那上面写得是什么意思呀，告诉我嘛，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声音娇憨软糯，尾音天生的微微上扬，像把小勾子，撩拨人心又不自知，黏黏糊糊的钻进季屿的耳朵里。

特别是她现在主动的亲昵，掌心的触感柔软细腻，没骨头似的，季屿立刻反攥住又哝类似于讨好的动作，不容她躲避的，强势钻进她的指缝，五指交扣。

在他心底，他的确被她的动作取悦到了，从他嘴角轻微勾起的弧度就可以看出来。

心神荡漾，在又哝面前他的意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在跟他撒娇卖乖。

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意识到他们正在佛门圣地，前院的梵钟敲响，激起阵阵嗡鸣。

本该禁欲清修之地，他的脑中却可耻荒淫地浮想联翩，压着又哝倒在神佛供台之上……

手上猝然加重了些力道，交握的掌心沁出了些薄汗。

季屿咽了咽涩痒的喉咙，也学着又哝的音量，声线低哑道：“那上面说……”

顿了下，继续说道：“又哝很漂亮，周围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又哝看过桃林吗，或者任意一朵花都可以，就像茂盛的绿叶簇拥着盛放的花朵。”

“又哝就是那一朵独一无二的花。”

这样短暂的喜悦心情又被那副令人厌恶的、劳什子签文给拽了下来，落到谷底。

用佛家俚语来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在她的世界里，他也只是其中的一片泯泯众生的枝叶吗。

季屿眼神暗沉：“又哝呢，在你的世界里，又哝最喜欢哪一片叶子。”

“只有我一个，不好吗，只有我们两个人。”

“以后你只有我，和我永远在一起，不要有其他人，答应我好不好……”

不知何时，季屿停下了步子，紧紧抓着又哝的手。

又哝听到他前一段话，心里还挺开心的，没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并且听到还会有许多人喜欢她，来自他人的善意怎么都不会嫌多的。

后面他类似自言自语的问话却把又哝搞糊涂了。

什么叶子？花朵本来就会有叶子的呀。

为什么要问她最喜欢哪片叶子呢？

他话题转变的太快，瞬间一转，牵扯到他自己的身上。

又哝说不清楚，也弄不明白，只觉得季屿看她的目光太过深邃和炙热，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伤心和埋怨委屈，又哝不知道他这副有些伤感的样子从何而来。

这个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让她有些无措和害怕，怎么感觉不是她出问题了，而是季屿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又哝觉得他也需要祛一祛邪，或者看一看心理医生。

说得什么鬼东西……

她的感性认识告诉自己现在应该稳定一下他波动起伏的情绪，点头答应他。

可是她的理性小人拉住了她，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她完成了任务就会立马被传送离开，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这只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小小A级副本。

她不可能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的。

她不喜欢撒谎，也不善于撒谎，所以她只能带着无奈的歉意说道：“我、我不知道，你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舔了舔唇，抬起眼皮，睁着双澄澈水润的双眸看了看季屿：“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这个签我也觉得不太好，我也不喜欢。”

一个签文引发了季屿的神经突然发作，可见，那真的不算什么好东西。

好在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前方的小沙弥转身抬手行礼，和他们隔了些距离的小沙弥好像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声音带着佛家特有的淡定平和：

“两位施主，住持禅院已经到了。”

冥冥中替她解了围。

她瑟瑟无知的回应落在季屿眼里就是他逼人太过，迫切地想要得到又哝的保证，差点将人又给弄哭。

又或者从她闪躲的眼神中品出她的回避，像个骗了男人的贞洁，拍拍屁股就走人不负责任的渣女。

而这种情况通常表现在女方要求男方不断重复，一遍一遍说着他爱她的空口白话。

季屿恍惚了一下，想到他导演过的影片作品和那些合作过的女演员，她们也是这样的，自作聪明的，或者是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

不过现在，他们两个身份进行了倒置，他成了那个缺爱的蠢货。

这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令他感到有一丝丝的荒诞和不可思议。

跟个女人似得变得患得患失，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婆子。

可是，他就是被面前的小美人给迷住了，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放不下了。

季屿心中叹了口气，垂下眸子，遮住了其中翻涌的情绪，压制着冷静地回礼道：“多谢小师傅。”

左不过是签上一句胡言乱语而已，随意、也毫无科学原理，是他钻进了牛角尖，看看也就罢了，算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