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无风，可不知为何，在他们下山的那一刻，山风忽然至。

*

离墓园越近，周边越荒凉，人烟稀少。

“这么快

商亦纣嘴翕动，温声应了声好。

赵宣予祭拜完后，情绪有些崩溃，跑到一边去冷静了。

墓碑常有人清理，净敞亮，连落叶也瞧不到一片。

许是重回旧地，两人情绪皆不，一路沉默着。

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不到中午，两人抵达新安。

赵宣予笑：“她是不是怕我俩忘了，所以提前来梦里提醒我俩。”

“照片是那家公司爆料来的，你能查到吗？”顾止收拾好心情，给汪程打电话。

顾止避开赵宣予，绕到台接电话。

日落西山，他和赵宣予才离开。

顾止躲开商亦纣炽的注视，侧盯着地面，“也不要再拿周的微信给我发消息。”

“我…很好，都还不错，参加了综艺，情况好可能不久就有戏接了，什么拍好。”顾止靠在冰凉的墓碑上，仿佛靠在了赵淑仪的肩，“就是…好想你，妈，最近你为什么都不来梦里看我了？我快…”

上一次如果是巧合，但这一次未免太过于凑巧了。

顾止缩了缩，他侧望了商亦纣，垂着，致温柔的面容隐在影中，瞧不清神情。

空气里有熟悉的橙香，伸无数细枝勾缠住顾止的四肢，仿佛要向他证明，商亦纣说想他是真的。

“……我只是太想你了。”他自嘲般地笑了一声，“除了这样，我找不到别的方式见你。”

晚上，汪程来电。

顾止了声谢。

赵宣予坐在租车上，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忽地开，“哥，我昨晚梦到妈了。”

他梦到赵淑仪抱着年幼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唤他糯糯。

我可以送你回去吗？”

他不想欠商亦纣的，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彻底退对方的生活。

他门前，本就准备问一下汪程，但担心耽误时间，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不用了。”顾止不自在地抿，对刚才没有推开商亦纣的行为，打心底唾弃自己，他抚着手腕，指节无意识地划摸着，“还有，不用再为我澄清任何事。”

既然如此，不如不见，不闻，不听。

那谁来放过他呢？

“我快…记不清你的样了。”

汪程嘴里咬着烟，声音不算太清楚，只能零散地听到几个字，合起来的意思差不多是，行，过两天给答复。

商亦纣看着他的影消失在拐角，边苦涩的弧度愈。

他一闭上，脑里满是凌则亲吻顾止的模样，那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已经挪了人。

跟赵宣予约好的日，很快到了，快得恍如一眨。

顾止睛微垂，他很轻地扯了一下。

“她是想我们了。”

顾止不再停留，原路返回。

顾止嗯了声，他睛微垂，“我也梦到妈了。”

“商亦纣，我放过自己了，你也放过我吧。”

他说的每一句想他，如同在剐他的，拆他的骨，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他前，可他连伸手去碰一碰的勇气都没了。

糯糯快记不清你了。

顾止把买好的捧放到墓碑前，缓缓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