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戟有，执着地认为自己喝醉了，所以听不懂。

唯一保护他的是一只白的浪狗，他叫它小白，但后来小白也被村民打来吃了。

所以摘不下就不摘了，他大不了陪着沈戟跋涉。

柏玉原本想说放下吧，错的不是你。可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

喊着“杀人偿命、父债偿”，将他吊在的屋梁上打、泼。镇里的赶来时，他已经没了大半条命。

柏玉在他前晃了晃手，“沈老师？”

他有什么资格让沈戟放下？也许镣铐并不需要放下，自卑也不需要克服，有谁的一生是表里如一的光鲜？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带着忐忑和害怕。柏玉心中酸楚，童年的烙印仍旧像一副生锈而沉重的镣铐，束缚着沈戟。他拼命从泥潭里爬起来，却没有解开镣铐。他是自愿的，就像他改名却不改音一样，他要让自己记得。

“我喝醉了。”沈戟，“你调的酒又把我醉了。”

他翻了很多天，纤细的手指指着“戟”，胆怯地问：“我可以改这个字吗？”

沈戟站起来，晃了一下，手里还拿着酒杯，“柏先生，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不好，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变好。你……你不要讨厌我。”

沈戟不完，却是一个完整的人，矛盾的、自卑的、骄傲的、浮夸的、善良的、正直的……都是沈戟。

他最终被吴馨和沈泉随接走。沈泉随将一本厚厚的字典摆在他面前，问他愿不愿意给自己改一个名字。

原来沈戟切会过规则的重要，如果没有一个制定并守规则的人，一切慈善行为都不一定能够帮到需要的人。

柏玉忽然明白为什么在芳杭村，沈戟带着满满一车礼，却非要孩们排队挨个领取，队没有排好，就一件礼也不给。

十岁，他的困境终于被镇重视起来，他们把他接到镇里，想为他找一个远离浮村的新家。

可记得就会自卑，他的责任与自卑同在。他不得不用华丽到夸张的服饰装扮自己，蹩脚地掩盖那份自卑。

“他们错了，我不能犯一样的错。等我长大了，我要帮助和我一样的小孩。”

往后的两年，他渐渐明白自己的至亲犯了何等重大的罪，而他是杀人犯的小孩。案件尘埃落定之后，他被送回浮村，警察、向村民千叮万嘱，说不能对无辜者动用私刑，但他们一走，等待他的仍旧是地狱。

沈泉随说：“金戈战戟。为什么选这个字？”

“我想勇敢一，大一。”稚的童音带着颤抖，“戟和吉同音，我不能把音也改掉，因为我要记得爸爸和哥哥犯的错。”

沈泉随和吴馨担忧地对视一，“为什么一定要记得？”

他把杯接过来，“沈老师，你对你的专业能力很自信，但有时候，能不能把你对专业的自信分一给自己？”

“尾酒”没有加酒，他取上次的经验，只兑了果和汽。但沈戟竟然相信了，还在心理作用下喝了醉醺醺的反应。

哪怕那镣铐，也是沈戟的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