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保突然闭上了嘴，全僵直不动，珠慢慢下移，明晃晃的剑锋正在他的咙上。

他抬手，解开一颗衣扣，想把自己的外衣递过去，但看了手中的灯笼，终究作罢。

靖千江：“但是就这么说说，也有可能不赏。你住王府的狗去吧。”

福保的睛刷一下就亮了起来。

福保今日穿得少了，几乎已经冻成了冰坨，他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走到靖千江边，幽幽地说：

福保颤声：“殿下……”

靖千江手里拿着剑，本没回，和风细雨地：“你方才的声音很难听，重新说。”

真好，真好。

靖千江回，似笑非笑：“本王的受，便如你此刻。可以理解了么？”

绝对不可能认错，就是他。

“不必。”曲长负果然很难讨好，对靖千江倾一倾告辞，“明月足矣。”

福

起秋日清晨上结起的冰霜。

可惜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似乎都从未明白过，该如何讨他喜，又如何留住他。

不论怎样，他又现在了自己面前。

虽亦孱弱，但却是鲜活的，生动的，会耍心机，会逞，会那熟悉的、薄情的笑，

想着他的遗骸孤零零不知躺在哪里，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他瞄了靖千江一，小心翼翼地补充：“但曲公对殿下，好像很厌恶，所以才又觉得……”

靖千江：“哦？”

想着他疼不疼，冷不冷，那么的地方摔下去，不怕吗。

靖千江将剑回鞘，说：“本王明日想赏你一座宅，让你在京城安家。”

福保：“殿下的心情就像这秋日里的天气，前几日单近二十年的殿下突然害了相思病，每日吃不下睡不好，还非得穿白的，才担忧。今日见了丰神如玉的曲公，殿下见人而忘情伤，重新振奋，才欣喜。”

福保从善如：“才愚钝，猜不到殿下现在是什么受，请殿下明示。”

靖千江目送着曲长负徐徐步下长阶走远，夜风动他的广袖衣摆。

曲长负心说这话听着不对，怎么还认上门了呢？

“殿下，人都走了，别看了吧？”

福保：“才觉得殿下很兴，但也说不定。”

他：“你知我现在什么受吗？”

靖千江最终将手里的灯递了过去：“天已晚，曲公拿着照亮？”

只是到了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来，不知是怕透话语中抑制不住的哽咽，还是怕太心急，吓到了他。

怀里有银，腰间有玉佩，不过这两样东西，曲长负应该都不兴趣。

怎会没有疑问？想问的实在太多了。

靖千江沉默了好一会，才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量平静地问：“曲公平日就住在相府吗？”

靖千江曾无数次地在夜里辗转反侧，想着曲长负崖之前是怎么想的，绝望还是解脱？会对自己有过一丝半毫的不舍么？

他谨慎：“看心情。”

这一瞬，仿佛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心的人，他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这话说的，难想去他家找他，还得先哄大少爷开心不成？

靖千江也没回，依旧望着曲长负离开的方向，许久，才将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