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恍惚惚看到桌旁站了一个人，正在弯腰拨蜡烛的烛心，朦胧中便可看这是她要亮的第二支。太灵长此刻惊讶的都要起来，却只能躺在原、不敢动弹。他的床对面有一扇大的窗，这两天临近十五，月光正是好时候，他已经从床边那明显的分界线瞧床边至少还有一人。

太灵长今年四十有六，他年岁不大却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呆过了，平日里只在派中教导武艺而已，加上近年来弟大多外闯，生活也就越来越清闲，抄经练武，日过的好不自在。

但他仍然保留了年轻时的一个好习惯：睡觉警醒。江湖中人都是在刀尖浪成名的，睡觉时稍有懈怠，都搞不清楚脑袋是怎么丢的。

季风摇摇，“赶走吧，走快些我还能少背一会儿。”荷哪里知她现在拥有天生神力技能，背个人和背个包儿差不了多少。

短短几秒钟，太灵已经彻底惊醒，手掌心浸了微微一层汗，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与熟睡时无异，右手十分隐蔽的去够旁仅余两寸的剑。若是运气好，兴许能反败为胜，将此贼人诛杀于剑下。

无缺的犹豫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伸手去探鼻息时，发现大拇指不经意间碰到的宁德长的脸不太寻常。通常来说人的肌肤都是顺且有弹的，但他所碰到的这一却略有些燥，带着不同寻常的。

季风停下手，“咱们还继续清理吗？”

这并不是一整张面，是由不同的小块在脸上拼接而成，它们的质地极好十分轻薄，隔着烛火也只能看到在墙上映照成模模糊糊的影，更别提面之下还有成各形状的膏泥塑造脸型。

无缺估量了一下，“也好，那我去他院中搜查证据。”又对荷，“你与季姑娘一同去，万事小心。”

今天有些不对，他未曾听到声响便已经察觉光亮，就在前方。

运气在人的一生

辰，天亮会……醒。”他的语气中似有迟疑，荷还以为他是觉得宁德中的太轻，转过准备去拿香炉中剩余的残香，磨成粉下去睡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上背着一个成年人的滋味想也知不太妙，荷看着季风的脸有些担忧，“姑娘不然还是给我背吧。”

这话也提醒了无缺，他好看的眉挤了褶皱，“咱们该停手了，我去把尸给太灵长。”太灵长是神锡长的师弟，昨夜曾一起在中碰过面，如今有事找他再合适不过了。

门派内现内，本就是峨嵋派自的事，他们预甚多实在于理不合。况且全清理净后，随便找个事的，说这是他们的峨嵋长老，夜里还把掌门掉了，这话只要有脑的就不能信。

荷找一件带兜帽的斗篷给“宁德”穿上，人便背到了季风的背上。

天快亮了。

太灵长还未起床。

季风提议，“要不还是我去送吧，我跟了他一路，个中细节也能说的清楚些。”

“宁德”的脸庞已经清理了近四分之一，他绝对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反而像一位三四十岁的青壮年。

无缺心中一动，手上稍一用力便将他脸上的面撕掉了一分。

荷已将鸣五谷返魂香的粉末都倒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