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已经升的很了。

第6章

既然没有浮木，安兮臣自己就成了一块浮木。在暗无天日的渊里沉浮，每日自暴自弃的发疯。反正没人需要他。他一直都这么想着，撑过了这一年——无所谓了，没人期待我活着。

他知这不是乔兮，乔兮在那天死了。

他将手里的梨糖吞药似的生吞了下去，丝丝甜味在间如星般一划而过。梨糖是清凉的甜味，但安兮臣却觉得糖块在嘴里得厉害。

乔兮那咚的一声，安兮臣看了一，他直的倒在地上，在夜下睡得死沉死沉，恐怕第二天得日上三竿才能起来了。

“……没区别。”

方兮鸣这人为人决果断，憎分明。因为亲看见安兮臣噙着笑将林泓衣扒骨，导致心里留下了大的影，嫉恶如仇到了偏执的地步。

“你给我东西，让姓方的知了，你还活不活了？”

不知怎么就莫名的

“……没什么。”

“烟多了，嗓会不舒服的。”他说，“你嗓就不太舒服吧？多喝梨汤吧，我教你，实在不行，我给你？”

只有四周寂静下来的时候，安兮臣才能松气。

——对，“凭空突然冒”的人。

这些年都是这样。他孤独惯了，凭空突然冒一个人来给他糖为他烦恼，单是受若惊早已形容不来。

他袖中窜丝缕气，遵从主人命令，冲向乔兮那边。

乔兮正还要再给他掏些糖来请他细尝。闻言却一愣，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什么？”

被他亲手杀的。

伤的微弱萤火。

这些影倒是后来渐渐被池兮空用化了，但是现在估计正是鼎盛期。他对修相关的事情恨得牙，对安兮臣更是憎恨了骨，都不来。

安兮臣听见乔兮问他：“甜吗？”

乔兮明白他在说方兮鸣，剩下的话一下都卡在了嗓里。

“放，你吃糖跟吃药似的，能尝味来才怪。吃个糖而已，又不是你喝毒药，那么急什么。”

安兮臣见他神惊异，又撑着笑了笑，垂下眸去，不知在想什么。而后又抬起，看着今夜无星也无月的苍穹。

他此生都没受过别人的好，这一年里更是堕在渊里沉沉浮浮，周连块能抓着的浮木都没有。

若让方兮鸣知自己对安兮臣好，估计脑袋都会被他拧下来。

如今这几块糖却像划过浮木的星火。虽及时止住了腥甜的星火去燎原，但浮木上却被燎了焦黑的痕迹。

乔兮被他的神吓得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早已死寂的心中，忽的猛然动一下。

安兮臣说罢，抿了抿嘴角。转过去看着乔兮，中复杂情愫痛苦相互错，两池血海绞成翻涌的无边苦海。

“不甜。”他说，“苦死了。”

安兮臣见乔兮不说话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