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审沉默，丰因的离经叛与罔顾常，就算死一万次也不为过。他这样罪孽满的人，不，鬼，到底有什么立场来指责他人？

他明明都画完了，为什么镜还不肯移开？！

杜少审敢怒不敢言，秘密谋划了不少降妖除的法，又怕灭了丰因，傅柳姜的尸也保不住。

“你！”杜少审了拳，“那你装什么残废！”

“那他也不是为你！他是为傅柳姜！”

丰因借着傅柳姜的音容笑貌把他玩了个狠。

“我，”丰因熟练地起两人造指节，笑着动了动，“现在就是傅柳姜…”

“你了什么，我就了什么。”杜少审咬后槽牙，后悔自己没第一时间把笔烧了。

“…‘仰人鼻息终非长策，大丈夫还是应当自其力，自谋生路！’怎么，我学得不像？阿雪不就是喜他这个调调嚒…啧，迂腐！”

“很好。这样阿雪永远都不可能喜你了…”

他不忍心见到丰雪在自己前经受折辱，有意激怒丰因。只要他死，丰雪便可以不用再受到胁迫。其实当年那些隐情与波折又有什么意义？他舍不得看他受苦，他不必亲耳听闻他到底在祠堂里遭受了哪些不堪，才会

二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回丰雪上。红着脸，泪痕斑斑，手脚缩在一起，在梦中仍会小声泣。今时与往日不同，是他“自己”把自己欺负成了这个样。

“我不装，阿雪怎么心甘情愿地张开大坐在我上？喏…他自己绑的…”手指到悬垂的红穗上，轻轻卷起一截，扯了一下，引起丰雪在梦中惊厥。

“哦，我忘了，汉走狗，自然算不上迂腐！莫不是‘近朱者赤’了？嗯？少审兄？”

又又臭了…”

“他现在不迂腐了…”杜少审不知自己怎么还要反过来为傅柳姜说话。

“什么都肯。”丰因打断他，回手，对着光线看了看，“阿雪有这样的肋在你的手里，你又对他了什么？以你的睚眦之心，是怎么肯让傅柳姜的尸，这样完好无损地留存下来的？”

丰雪是他的。

那着扯的指尖与充满占有的搂抱，无一不在此宣告。

“傅柳姜”衔着笑，拉起丰雪的一条，使对方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你说我是谁？”

不是每个人死去之后都会化鬼往生，傅柳姜也许在经历了颠簸人世后终于再无牵念。

傅柳姜却笑，抬起，轻蔑地扫他一，活脱脱一个丰因转世：“小声…好不容易睡着了…”

“嘶——你不是动不了吗！”

咬了一下尖，看着杜少审铁青的脸，笑得更加开怀：“你拿什么跟我争？”

第53章第十八张：两眉余恨倚黄昏（上）

“你别动他！”杜少审空备着拳不敢伸手，丰因促狭刻毒的目光越过丰雪赤的肩，像用一个神就能把他钉在原地。

“何必这么惊讶的表情？”

“你如果知他为傅柳姜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杜少审回过味来。什么丰因转世，只怕这鬼东西就是丰因！

丰因抬眉，忽而粲然一笑。傅柳姜的五官众，一笑起来，果然风拂面。

杜少审门的时候，发现“废人”傅柳姜正好手好脚地把丰雪搂在怀里，像哄宝宝似的轻拍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