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这样近距离地看过栾云晔，他眉目英朗，五官利落的线条好似铁线勾勒一般刚毅，虽然相貌称得上十分好看，但实在太过冰冷凌厉，如同披着千年冰雪的万仞孤峰，好似断绝了七情六的杀神，一看就令人不敢接近。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3]

林渐僵地躺在床上，觉到被被盖在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说：“最后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6]

栾云晔面对着自己，侧躺在自己边不过一掌远近的位置。

旁的背轻轻动了一下，侧不远传来栾云晔温的温，林渐浑，继续闭着睛装睡，一动也不动。

。”林渐本就不懂诗词创作，瞎几把赞赏，“不过这么一改，觉更好了，陛下真是太有才华了。”

栾云晔在床外侧躺下，抬手拉上床帘，将灯光隔绝在外面。

栾云晔毫不介意林渐毫无诚意的敷衍微笑，反而好像受到了鼓舞，低继续给他读：

侧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纱幔半透浅金的烛光，半遮着他轻阖的双。晶的光华星星映在脸上，如同中宵明月映着影斑驳。人似乎已经熟睡，脸颊到耳却是如云霞一般，绯红一片。

林渐没敢回去看栾云晔，但总觉得好像有一双恨不得把人碎吞吃掉的睛在盯着自己。栾云晔低沉好听的声音犹如古琴最庄重的调，在耳边对着自己亲昵耳语、说着情话的嗓音里好像酝酿了无数炽的真情，林渐不觉听得耳。

林渐想离栾云晔远一，又怕挪动的时候惊动栾云晔，而且林渐十分怕冷，商国比梁国的天气冷得多，尤其是到了晚上，和栾云晔躺在一个被窝里，温得很舒服，让人像被粘住似的不想挪开。

“惊觉相思不，原来只因已骨。”[4]

林渐越听心里越觉得迷糊，原以为照栾云晔的风格，给自己读的应该是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坐断东南战未休”[5]之类的诗词，怎么听起来全都是些酸溜溜的情诗？

躺在栾云晔边，林渐张得睡不着，又没什么事可以，只能侧观察一下栾云晔。栾云晔只穿了一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2]

栾云晔读了一会儿，转看看躺在床里的人。

以前读书读到这谈情说的诗词，林渐都会直接过去不看，如今躺在床上，听着栾云晔一句一句细读，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有难为情。

温的气息一下一下扑在耳畔，林渐觉得浑寒都竖了起来，自己都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声，几乎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放在前的双手，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暗暗握。

林渐一直躺着不敢动，唯恐被栾云晔发现自己醒着。等了好久，直到耳边呼声变得清浅均匀，林渐才悄悄睁开睛，小心地瞥了一躺在边的栾云晔。

栾云晔将手中的书放下，拉上被给林渐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