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又一次睡了过去。

梦里，他见到了一个人。那人站在海边，一白衣，满青丝化雪，分明旁就是晨光与佛光，但却像是停在了一场风雪中，等待着一个不知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开问那人自己来了这塔多久，又或者是问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可这样的冲动很快消弭在沉沉的佛音中。

“你是！”

可能是因为睡前听了一耳朵八卦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某两个激情辱骂的家伙叨叨不休的缘故，这一回，他竟罕见地梦了。

这一次他可能睡得比较久，因为当他醒来时，原本空的“牢房”多了好几座，挨在他“牢房”的附近，而原本只有无聊至极时才会响起的老鬼的唠叨声，也变成了邻居一样的家长里短。

“呸！”

“……”

“对对，别说仙尊换人了，就连尊都换人了，而且他们还是一对！”

“……你殊元老狗就是不怀好意！死都死了，还非要拉我下！你怎么不死脆一死彻底一？昂？？”

“啥玩意儿？？？”

关在一个异空间里，所以这里没有昼夜之别，也没有时间之分，唯有当镇塔有新人来时，才能知外界到底过了多久。

“呵，我再怎么如何，也好过你这老狗！先辈辛苦创下的千年基业，毁于你手，好不容易养个仙尊，还被你连累得西逃，一藏就是数百年，甚至就连那些首席，都一个个死了……你说说你殊元是不是灾星？你这老狗，上克父母师门，下克徒徒孙，你现在去人间问一圈，谁人不恨你殊元死得晚？？”

“哈！归虚，还没净就指责起了我来？你归元宗的名声，不也是毁于你手吗？你多年来从无/界买来妖投放人间，同时又将人间界的灵石倾倒无/界内，差酿成人间大祸！要不是我同时也在梦界挖灵石，平衡了二者的重量，只怕无/界与梦界那两界早两百年就砸人间了！这样说来，你归虚还要谢我才是！”

“我呸你个归虚，你都了，还怕我说？而且送你来这儿的难是我？分明是你那位好徒儿季于渊！而将你押来的，更是你归元宗的那位好仙尊！怎么？归虚，看看你现在的下场，你现在有没有后悔当年收了你那好徒弟、收了那位好仙尊？”

“什么？仙尊换人了？”

他见到了那人，那人似乎也像是见到了他，于是这一瞬间，大地回，风化雪

“你才是！！”

“放你的！你才是灾星！”

“如今你事情败，不但被你那徒儿和仙尊丢镇塔关押，就连你宗门的声誉也是一落千丈，不得不闭门三百年！三百年后，谁还记得你归元宗是哪个？这样说来，你归虚难不才是哪个灾星吗？！”

当然，人多了，事情就会。

“你知吗，仙尊换人了。”

“嗐，这你就惊讶了？那你要知仙尊已经跟尊拜过堂甚至已经等了尊快两百年了你不得吓过去？”

所以偶尔，这些充满了八卦的唠叨，也会变成特定某几人的激情辱骂。

“你是！”

在这样愤怒的骂声中，他百无聊赖，又睡了过去。

“……”

“……我的确快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