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凌危云又顺嘴多问了一句：“你从前认得我，也不知吗？”

山中静寂，除了松声竹声，就只有隐在树影之后的鸟啁虫鸣，倜夜不不慢地缀在后面，踩断了一枯枝，发清脆的响声。

倜夜突然声，问：“师兄，一直忘了问，你的发，怎么全成了白的？”

突然凌危云听到后脚步微促，却是倜夜快步赶了上来，走到了他的侧。

就同他现在所见的一样。

凌危云闻言，脚下也微顿，回问：“我从前不是这颜吗？”

只是一个不记得，一个不在场，无从得知原因，于是两人都没再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对方的声音里略微有些郁，用分开来描述，好像也略显怪异，但凌危云对这些实在不甚灵，也就没太注意，反而心中很理解，想：即便再要好，倜夜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

饶是凌危云再冷心冷情，平日里多懒得这些杂事，也不由得声阻止过倜夜几回，也算是明白了，从前他为何常常教训倜夜，大概实在是因为倜夜比较欠教训。

凌危云一顿，心中又开始隐隐觉得，对方这话里仿佛有别的义，但他于此实在不甚通，也不好直言相问，只大概确定对方是在夸奖的意思，便也颔颔首，很不谦虚地接受了。

凌危云侧过去看他，正巧也撞上了倜夜的目光，倜夜看着他，嘴角轻轻往上，有些笑的模样，：“不过这个颜，倒是更你一些。”

凌危云渐渐习惯了倜夜住在自己的隔，每日总是很早来敲自己的门，然后拉着他四游逛，或者说是折腾。倜夜本虽然不坏，但的确是恶劣一些，又太玩闹，以至于到了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见之变的地步，但凡倜夜所踏足之，方圆百米一丝鸦雀声也无，连向来抖索，活动骨的竹们也都比平日站得更直，僵地一动不动。

时间倏忽而过，凌危云也记不清楚，他和倜夜在那山中究竟住了多长时间，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分别。

跟在后的倜夜却一时没有说话，片刻后，才嗯了一声，：“中间我们分开了一段日，再见到你，就是现在了。”

飞升后的三百年间，更是上天地，去遍了三千世界，他见过不通神明的凡人却偏幻想神仙世界，他们所绘的仙人图，大多不不类，全是不切实际的臆想，但倜夜到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其中到底还是有一两幅，可堪一阅。

那堆东西里，比较引起凌危云注意的，是一黑的，像是黑玉一般的甲片。甲片有指甲盖大小，被打磨

自然也就想不到要去问他们当初是为何分开，只，：“那就是了，应该就是在那段日里发生的了。”

倜夜：“不是。”

言下之意就是，这应该是发生在他失忆之前的事了。

只是倜夜虽然如此闹腾，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两天，格外地安静老实，也不来找凌危云，不知去了哪里，行踪不明。然后再现的时候，往往带着枝还滴着的鲜果，动和尸，间杂着一堆别的东西，来送给凌危云。

“唔，”凌危云应了声，像是也有些惊讶，，“那便不知了，我一醒来，便是现在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