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安抚了好一会陶乐，跟她说清楚了下学期转学过来的事，又叮嘱了几遍吃药的事，才挂了电话。

林钦禾将那帽又兜上来，一

陶溪托了清县初中老师帮忙，给陶乐打了一个电话，小姑娘在电话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夜之间要接受母亲自杀，自己的哥哥不是亲生的，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太过残酷。

“哥，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吗？”陶乐哭着无助地问，顿了顿又说，“我看到那个人了，他很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他，我不想认他当哥哥。”

过了很久，陶溪才转看向他，轻声说：

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给他的祝福。

两人扫完墓下山的路上，陶溪将脑袋凑到林钦禾面前，盯着林钦禾的睛问：“你刚才是不是悄悄和我妈妈说了什么话？”

陶乐一听又哭了半天。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不是郭萍，也不是自己。

方祖清与叶玉荣知郭萍的事后，只叹了句罪孽，两位老人起初恨不过要起诉郭萍，但得知郭萍的病后便暂时作罢了，如今人死灯灭，再多的恨也没了追究的地方。

活着的人，还要在这场命运闹剧收场后，各自补缀裂痕。

林钦禾抬手将陶溪白羽绒服上围了一圈白的帽兜上来，说：“你跟她说了那么多我，我当然也要表示下。”

林钦禾走到陶溪旁坐下，握住了他的手，发现那只手是冰凉的。

陶溪整颗都被兜在了帽里，他愣了愣，想起自己说的那堆好似带男朋友上门的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一把抓住林钦禾的胳膊，问：“你说了什么？没说我坏话吧？”

“我妹妹也没有妈妈了。”

之前他清扫墓碑旁残雪的时候，看到林钦禾神情认真肃穆地看了好久方穗的墓碑。

陶溪觉得这白绒的他脸，随手将帽丢后面去了，认同：“也是，我也不知自己有什么缺。”

他说完看到林钦禾嘴角掀起笑，意识到林钦禾在转移话题，于是赶扯回来问：“所以你到底说了什么？”

林钦禾看着陶溪被一圈白绒围起来的脸，挑了下眉：“我能说你什么坏话？”

陶溪没法想象杨多乐会怎么跟陶乐相，他跟陶乐说：“不回来了，但我还是你哥，你还是我的妹妹。”

郭萍的后事陶溪没有参与，在文华市火化后，陶带走了一盒骨灰，后来陶溪听说陶不知在哪里找到了杨多乐，父两人发生了不小的冲突，杨多乐大概是被陶打狠了，竟也跟着陶回了趟桃溪湾。

林钦禾抬手用拇指抹了下陶溪的角，将他抱自己怀里，用自己的掌心温怀中人的手，对他说：“她还有我们两个哥哥。”

陶溪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这十七年的记忆大多有郭萍的存在，那毕竟是他喊了十五年妈妈的人，可临到回忆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少，那些曾经的渴望，后来的厌憎，都似乎在前纷飞的大雪中烟消云散了。

理完这些事后，陶溪与林钦禾一起去了一次方穗的墓，他将那串十七年前方穗为他亲手编织的平安结系在手腕上，与林钦禾送他的那串绿松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