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气，努力平静地对老人说：“您没有对不起我，我不会怨您恨您，真的，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很好。”

“孩，外公对不起你，你可以怨我恨我。是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对不起我的孙儿，我答应过她要好好养大她的孩，让他健康快乐地长大，可我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回到家门了，还要受我这个老的委屈……”

杨争鸣看着前的两位老人和孩，早已红了的睛终是落下了泪。

“对不起，是外婆不好，没有早将我的孙孙接回家，我的孙孙想回家了，我都不知，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

他说到一半开始垂泪，这位从来不苟言笑的老教授除了在女儿去世后，还从未如此痛哭涕过，他抓住陶溪的手，佝偻着腰仿佛在赔罪。

陶溪不知外婆抱着他哭了多久，最后他和杨争鸣一起安抚两位老人，叶玉荣抹去泪，又握住他的手问了很多问题，问他小时候的事，有没有生病，吃的好不

叶玉荣转开脸不忍再问，方祖清布满沟壑的苍老面庞泛着青，浑浊双里凝着化不开的哀痛悔意，他用那只着针的手，颤巍巍地伸向陶溪。

，还有一个患病的妹妹，知陶溪成绩优异，考了县里的第一名，借着林家的资助项目才得以来到文华一中读书，也知他遗传了母亲的绘画天赋，即使耽误了很多年，依旧能围全国尖赛事。

陶溪蓦地结动，他用力闭上睛，眶里积蓄已久的泪无声地浸了外婆的衣衫。

陶溪犹豫片刻，回握住了方祖清的手，他听到面前这位发白的老人，用嘶哑的声音对他说：

陶溪受着那只苍老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兜而来的愧意太过沉重，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让他觉得心沉闷，连呼有些滞涩。

叶玉荣轻柔地拍着他僵直的背脊，像以前抱着妹妹陶乐那样，他听到他的外婆哭着对他说：

他们恨极了郭萍，也恨极了自己。

但两位老人情绪还是很激动，叶玉荣再也忍不住，她试探着伸双手，将前的少年搂了怀里。

可这条路本该是一条康庄坦途。

他们甚至用成年人的权衡算计，想要迫他签下谅解书，那些他们自认为充满诚意的补偿条款，还讽刺地鲜明在目，那本来就是他自生起就该拥有的，却被他们作为迫妥协的条件，太荒谬太可恨了。

人生有多少个十七年，老人余下的岁月又能不能再有一个十七年，命运开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玩笑，而那些岁月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条路他一个人走了十七年，翻山越岭，历尽艰险才走到家，他们却目睹自己养大的孩，差斩断毁掉他的前途未来。

一个孩想要拥有好的人生，本无法离开父辈的用力托举，他们的孩走着世间最崎岖的路，成为了优秀的人。

陶溪没有抗拒，僵地靠在叶玉荣的怀里，他以前从来没有被抱过，此时无措地像个第一次被大人拥抱的小孩，手脚都局促不安。

如今他们的孩还愿意主动来看望他们，对他们说，自己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