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坐在一旁的林钦禾：“你经常来这里吗？”

老孙听林钦禾这么说，只笑着摇了摇。

陶溪，说：“山里晚上很黑也很安静，我又胆小怕黑，听到狗叫都要吓一，那时我就想，要是能一夜胆变大就好了，我就不害怕离开那里了。”

陶溪坐在塑料凳上，好奇地看着他们讲话，他没想到林钦禾也会来这市井的犄角疙瘩，还和这位被叫老孙的老人熟稔的样。

“没翘课，晚上放假了。”林钦禾说，让陶溪坐在角落里避风的餐桌旁，自己用开洗一次碗筷。

老孙注意到陶溪的视线，对他一个和蔼的笑，还仔细瞅了会他，对林钦禾不知说了什么，林钦禾很浅地笑了下，回了一句话。

陶溪怔了怔，回顾了下自己刚到文华一中时，上蹿下往冰山似的林钦禾面前凑，哪儿有半畏缩。

奔向林钦禾是他过最勇敢的事。

雨棚里很快又来了几个大学生，老孙忙着去招呼生意了，塑料薄外冷风呼啸，棚内倒是在充盈汽间意。

“那不一样。”他笑了笑。

没过多久，林钦禾将一碗满当当的馄饨放在他面前，说：“这里的馄饨好吃的，你试试。”

他说话间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林钦禾握了掌心里，密实地包裹着他。

林钦禾想了想，说：“家里人带我回去的。”

“很净了，还洗什么，就你小讲究！”老人看林钦禾洗得仔细，忍不住骂。

但回一个陌生的家还是会害怕的，就像幼时离家走又自己回去的路上，怕家里人为了这事儿打骂自己，也怕他们不打骂自

林钦禾神有些不自然，微微侧开脸说：“只是从家里走到这里，吃了一碗馄饨就回去了，不算离家走。”

陶溪没忍住笑了，在垂吊着的白炽灯下，晦暗着的双里闪烁着笑意，问林钦禾：“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家走啊？”

林钦禾也在吃一碗馄饨，正要回答，就听在下馄饨的老孙笑呵呵说：“他六七岁离家走就来我这儿哩！”

陶溪捧着碗闻了下，鲜香瞬间充盈鼻腔，他用林钦禾递给他的勺埋吃了好几，确实很好吃，汤鲜，整个胃都温温地和起来。

陶溪顿时愕然地看向林钦禾：“离家走？”还是那么小的年纪。

老孙闻言笑：“那碗馄饨还是我请他吃的，他还对我说，以后一定会报答我的。”

“那你后来是自己回去的？还是家里人找到你的？”陶溪好奇问。

挂着“老孙馄饨”招牌的红塑料雨棚下，一个发白的老人在动着白汽的大锅前下着馄饨，见林钦禾带着一个男生来，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问：“又翘课了？”

林钦禾淡然：“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林钦禾看着他，微微挑了下眉，说：“你在我面前好像从来没有胆小的样。”

“那好。”陶溪用一只手撑着下，回忆着说，“其实我也离家走过，忘了什么事了，还走到了隔那座山，但天一黑我就自己跑回去了。”

林钦禾问：“回去的路上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