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了好一会才想明白，林钦禾可能指的是他当时因为一瓶12块的帮江馨云画黑板报的事，若非如此，或许就不会牵扯后面的是非。

陶溪面微窘，小声反驳：“我明明还有复读机。”

陶溪顿时反应过来，林钦禾指的是“赃”，他连忙将手伸屉里，摸了一会摸到一个小巧的盒，然后拿来从课桌下飞快地递到林钦禾手里，像特务传递机密情报。

陶溪趴在课桌上，看着林钦禾即使从下面仰视也好看的下颌线，和说话时动的结，他突然想起开学第一天在讲台上第一次看到林钦禾，那时周问他为什么迟到，他说路上遇到车祸了。

“这次知了吗？不是所有人给你一小恩小惠，你都要回应，也不是别人对你稍微好一，你就要激涕零。”

他不懂林钦禾为什么总惦记那个黑板报，难还是对他画的耿耿于怀？

“？”

“你要怎么理它？”陶溪好奇问，这耳机应该很贵吧。

“给我。”

平常这人都是力争最后，不过也正是拜林钦禾喜迟到所赐，过去陶溪才有机会偶尔在屏幕上看到林钦禾被毕傲雪罚英文朗读。

随着年级主任远去，教室里的读书声又变得稀稀疏疏，夹杂着讲小话的声音。

“……”

“……今天路上没堵车。”林钦禾合上本没看几页的书，没有看陶溪。

陶溪怔住了，林钦禾是在对他就这次教训行说教吗？

陶溪依旧用书挡着，往林钦禾桌那边凑了凑，下垫着胳膊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越界，他偏着抬起睫看林钦禾，疑惑地问：

“那如果对我好的人非常非常少，我要是什么都不回应，会不会以后没有人愿意对我好了？”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夹杂着各各样的目的和想法。

林钦禾不以为意：“你连手机都没有，要耳机什么？”

林钦禾却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丢了自己的书包，然后拿一支钢笔在手里把玩。

对他而言连父母亲人的好都是虚妄，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无条件对他好。

当时忍住没笑的，现在却笑了来，陶溪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又问：“那你怎么知不是我拿的？万一要是，被搜来，你不是很尴尬？”

林钦禾垂眸看着陶溪的睛，手中微微用力拧开了钢笔的笔盖，然后又很快合上，沉默了会说：“你只用好好回应真正对你好的人。”

陶溪怔了怔，他看着林

林钦禾角微掀，将书屉里，手却碰到了那盒自己带来的磁带，他手上顿了顿，将磁带往里面推去，然后对陶溪说：

陶溪用手竖起语文课本挡住，侧着脸趴在课桌上对同桌认真地讲小话：“你今天为什么来这么早？”

陶溪想也只能这样了，他看着林钦禾修长的手指发呆，脑中又想起那天看到林钦禾弹钢琴的画面，心里想着下次画那双手好了，却突然听林钦禾低声说：

林钦禾屈起指敲了敲陶溪的桌。

“丢了。”林钦禾毫不留情。

陶溪一愣，茫然地问：“你要复读机？”

视线，将刚才被他折的有些凹凸不平的书页用手指抹平，语气比往常更冷淡：“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