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裴念将纱布打了一个蝴蝶结，仰说：“好了……”

他动了动嘴，却一个字都说不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他们还不放过他。

裴念一步步走了来，跪在他面前抱住他，“被吓到了吗？”

“请沈先生一定照照片好好的画哦，这是我们合同的规定。”

“养几天就好了，会好得很快的，不用那么担心。”

裴念侧，将消毒和棉签以及剩下的纱布与剪刀放回了医药箱，关上医药箱后捧起了沈舒宁的手蹭了蹭，“你以后别再受伤了，阿宁，你受伤我会很心疼的，更何况你是画家，手受伤会影响你画画的。”

他慢慢抱住自己的颅，咬自己的牙齿，整分的咬肌都在颤抖着，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情绪，低声呜咽着。

裴念了。

纵使成为了普通的人类，曾经的药试剂效果也还在，受的伤很很快恢复，不然早在那么多次的手掌自残里，他的手已经不能用了，可能一拿什么东西，就会像帕金森那样抖得不行。

但最后却发现它们如影随形。

她看到了地上的血，松开沈舒宁，去检查沈舒宁的，看到了沈舒宁血的手，心疼的皱起眉，“我先带你去理吧，阿宁。”

“务必完整地，没有任何一差别的……画来——”

沈舒宁下意识的缩了缩自己的手，手忙脚：“抱歉，念念，我刚才……我刚才……”他结结了半会儿，最后垂下眸，“我刚才……看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她担忧问着：“还疼吗？”

声让沈舒宁的忍不住僵，就像是有一线绷直了从他的颅穿到咙又穿到脚底，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的地上。

电话挂断，沈舒宁攥手机。

裴念站在门外，有些被吓到了的样。

他的脑海里在这么一瞬间无法想起任何事。

“换装饰品的事可以先放着，反正东西已经运过来了，什么时候换都可以，你的画室是随时要用的，得第一时间理净才行。”裴念回温温柔柔的打断了他的话，她抱着医药箱回到了客房，将医药箱放好后朝画室走去。

“你看你了好多血。”

沈舒宁的视线再次不由自主的落在照片上，那双睛里倒映着一张面。

她起，抱起了医药箱，轻柔着嗓音，“我把医药箱放回去，顺便把画室收拾了，你先休息一下。”

“我在照片里给你送了一件礼，不知你发现没有，你喜吗？”卡米尔说。

一张兔的面。

他的手掌上正往下着鲜血，那是被尖锐的碎裂的画板木给刮伤的痕迹。

“画室我待会儿收拾吧，念念你楼下还有事……”

画室里一片狼藉，不少画作毁得一二净，裴念迈着舒缓的步走到其中一块画板旁边，弯了弯，将地上的一张照片捡了起来，

沈舒宁晃了晃手，将手搁置在膝盖上，笑：“不疼了……”

咔哒，画室的门打开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远离了过去。

他几乎快要崩溃，在这绝望与恐惧中，生一前所未有的愤怒，这样的愤怒暂时的支了他的意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画室毁了大半，就连裴念的画像也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