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医没应，而是对叶煊，“好歹是一条命，枉造杀孽何必？陛下若觉得碍，将她调往别便是。”

叶煊没有睡意，闭着睛假寐到天亮。

他声音苍老严肃，“陛下，人命无辜。”

叶煊也不惧，“那舅舅便来与我斗斗法。”

叶煊也不隐瞒，“是。”

两人僵持对视，姜太医声，“夜已晚，陛下和冯将军若无他事，老臣便告退了。”

那女浑一颤，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明明害怕的不行，却不敢求饶不敢上前连呼都小心翼翼。

乾元内灯火通明，内外婢侍卫跪了一地，冯健搬了张几案坐在那里，正在跟姜太医下围棋。

能会撕裂。

“舅舅以为，何如？”

泰安腰间的刀立刻鞘，架在了那女的脖上，正要动手，就听屏风外姜太医急急喊了一声“住手”。

嗒——白玉棋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在寂静的乾元内分外清晰。

人瑟瑟发抖的跪着，无人上前。

冯健脸上后知后觉的划一细细的伤，冒血珠来。

“舅舅慢走，侄儿不送。”叶煊说完，想起什么，突然喊住，“对了，还有一事要拜托舅舅。

“那又如何？”叶煊轻笑，神冷漠，“在这中，谁的人命不是挣来的？我饶她一次，反而得寸尺，总会死在我手里。”

冯健声，“姜叔，该你下了。”

叶煊收势起，对上冯健看过来的视线，轻声漫语的，“不若斩草除，以绝后患。”

冯健抹去脸上的鲜血，幽幽笑起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古人诚不我欺也。”

“等我。”他摸了摸谢玉舒尾的红痣，起回。

“我若是不肯呢？”冯健扬眉。

“那孩是个聪明人，心思比你纯净，假以时日定成一代名相，可惜了。”

他说完就利索的退了去，叶煊偏看向另一侧的冯健，冯健八风不动的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棋。

冯健意味不明的笑，也起，“罢了，你将我棋友吓走了，我一个人待着也无甚意思，走了。”

姜太医沉默，错落有致的棋落盘声停了。

“杀了。”叶煊没有半犹豫，淡淡的吐两个字。

翌日寅时，泰安奉命而来，叶煊下一圈青黑睁开了个“嘘”的手势，轻手轻脚的起来穿好衣服，离开前在谢玉舒眉心轻轻一吻。

他神冷冽，猛地一劈，裹挟着内力的剑气破空而去，屏风裂成两半，棋盘发“喀嚓”的声响，看似完好无缺，实则被切割成了两半。

“没有这一个，也有下一个。今天饶了这个，明天饶了那个，这个送到别的中，那个也送到别的中……如此百般退让，无穷尽也，君非君臣非臣非婢非婢，姜太医以为何如？”叶煊抖了抖衣袖，袖里剑，寒光乍现，分外摄人。

叶煊对其指责，眉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丢了手中的剑，不甚在意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舅舅当初我上位，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叶煊径直往龙床走去，喊人上前宽衣。

“你方才，是从相府来吧。”他语气肯定。

比起谢玉舒受伤，他还是先憋着吧，等找机会找军营里的弟兄问问。

冯健“呵”了一声。